322他就是無理了
蘇湘隻能給自己兩天的時間消化完這件事,並且做出退婚的決定,她得在喜帖發出去之前停下來。
請人專門設計的喜帖,邀請人都已經寫好,就隻差送到那些賓客手上了,然而這場婚禮沒有辦法辦下去,不然就又要鬧一場笑話了。
宴霖還有存疑,蘇湘道:“父親,祁叔叔那邊,我想請您幫我說一下,改天我會親自去跟他解釋……這件事就先到此為止吧。”
宴霖聽出來蘇湘的情緒不對勁,也知道她不是個輕易就下決定的人,隻怕事情並非她說的那麼簡單。
他先答應了下來:“那好,我知道了。”
宴霖歎了口氣,蘇湘是他唯一的女兒,不管她怎樣,他都會支持她的決定。
“對不起,父親……”蘇湘結束了電話,她心力交瘁,用力捉緊了墊在身側的抱枕,一角被她捏的變了形狀。
她沒辦法告訴宴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件事,隻能到此為止,她也隻能把責任往自己身上包攬。
並非她要維護祁令揚,而是她不願意宴霖知道後,對祁家做出什麼舉動。
不管是宴家還是祁家,在北城都是有著豪族地位的,一旦對立起來,對兩家都沒什麼好處。
宴家好不容易在北城站穩腳跟,祁家也經曆了一次次的動蕩,到現在才緩過勁來。
再者,難道要讓珍珠看到愛她的家人突然反目成仇嗎?
沒多久,祁海鵬那兒也得到了消息,但宴霖沒說具體原因,他當然不會把蘇湘搪塞他的那個理由說出來。
兩家就要結為姻親,可說到退婚,就不能怪宴霖為自己女兒考慮了。
蘇湘給了個理由說自己不愛祁令揚就把婚事給推了,等於自己包攬了責任,這要傳出去,對她聲譽不利。
宴霖看人無數,雖說他與蘇湘相認的時間短暫,可他感覺得到蘇湘在隱瞞著什麼事,宴霖通知了祁海鵬以後,就讓宴孤去查。
另一頭,祁海鵬接到電話,沒頭沒尾的隻知道蘇湘要退婚,他想當即就找蘇湘問個明白,想了想還是先找了祁令揚。
這太匪夷所思了,太突然了,就好比一堆架起來燒旺的火堆突然被潑了一桶水徹底澆滅,這讓人怎麼接受?
祁海鵬瞧著祁令揚。
祁令揚剛被人從酒吧找出來,他眼睛裏布著紅血絲,身上酒氣濃鬱,祁海鵬直皺眉頭。
“蘇湘為什麼不願意結婚了?”
聞言,祁令揚抬頭看了祁海鵬一眼,愣愣的看他,好似他也剛知道這個消息。
他眼中閃過驚愕,那驚愕存了不過半秒就轉做了了然,失落然後苦笑。
她還是做了這個決定……
他了解她,她有這個決定他一點都不奇怪,可心裏還是存了一點點的希望。
祁令揚感覺到自己心裏那星點的希望噗嗤一聲徹底熄滅了,一縷煙都不剩。
他垂著肩膀,抿著嘴唇不出聲。
祁海鵬看他的樣子,沒錯過他剛才眼裏的愕然與失落。
祁海鵬也是個精明人,祁令揚是他養大的,他了解這個兒子。他跟蘇湘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他們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做任何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比別的年輕人都要有擔當。
所以氣怒過後,他沒有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這退婚來得詭異。
他盯著祁令揚,等他開口,他總要給他一個交代。
過了會兒,祁令揚抬起頭來,他道:“父親,就按照蘇湘的意思,婚事……取消了。”
短短一句話,他說的艱難,好像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割肉似的疼。
說完,他就站了起來,蹣跚著腳步往外走去,沒有給祁海鵬什麼說法。
公園的長椅上,祁令揚獨坐著。
秋雨過後,天氣更加冷了,風吹過來夾著濕氣,好像要鑽到骨頭縫裏似的,吹得人冰涼。
公園裏還有幾個堅持鍛煉的人在慢跑,有個老太太走了幾圈,看到祁令揚還坐在那裏沒動,就過來道:“小夥子,你一個人坐這兒不冷嗎?”
祁令揚一動不動,好像沒聽到似的,老太太便悻悻走了,真是個怪人。
天色暗得早,路燈早早的亮了起來,橘色的光芒照在長椅上,更顯形單影隻。
又過了會兒,隻見那身影動了動,祁令揚站了起來,他像是下了什麼決定,離開了那長椅。
他步履穩健,走得決然,好像下了什麼決定似的。
……
蘇湘與祁令揚的婚事沒有大肆宣揚過,但之前有人透露了出來,上流圈裏,有些無所事事的名媛公子就等著看十二月的婚禮。
祁家是名門,祁令揚再低調,他跟蘇湘可是上過豔史的,那蘇湘也是頗有傳奇色彩的一位女性了。
可進入了十二月了,也沒見什麼動靜,倒是有不少人見過祁令揚帶著不同的女性流連夜店,夜夜笙歌。
小道消息傳出來,祁令揚包養了一個小明星,金屋藏嬌呢。
很多人都幸災樂禍,睜大眼睛看蘇湘怎麼收拾那個小妖精。要知道早前在蘇湘還是傅太太的時候,多少女人折在她手裏,傅太太對付女人可是手段狠辣,連八麵玲瓏的陸薇琪都折在了她的手裏,更不要提那個家世顯赫的常妍。
這消息傳到了宴霖耳朵裏,宴霖起初還不怎麼相信。
他信任祁令揚的為人,看到過他對蘇湘的付出,怎麼就跟個小明星搞到一起了?
這一天晚上,宴孤的人把祁令揚從夜店裏麵找了出來,帶到了枕園。
宴霖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雙手搭在光滑的扶手上。
老式的木椅,頭發花白的老者坐在上方更顯威嚴。
祁令揚筆直站著,麵對宴霖如炬的目光,他沒有要辯解的意思,也沒退縮,直接說道:“我跟蘇湘解除了婚約,去夜店也沒什麼。”
宴霖還想給祁令揚一個解釋的機會,沒想到他直接承認了,這讓他氣得不輕,砰的一聲,宴霖拍了桌子怒喝:“混賬!”
他本就嚴肅,臉上那一道未消的疤就更顯猙獰。
祁令揚抿了下嘴唇,靜默著沒動。
宴霖看了眼祁令揚,壓了壓心中怒火,冷聲道:“蘇湘要與你退婚,難道你不應該給我一個說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