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薇琪看她吃吃喝喝,倒有些羨慕了起來。眼前的女孩頂著一張十八歲的臉,滿滿的膠原蛋白,就感覺自己的韶華都過去了。
她這輩子都過著矜貴的日子,隻除了牢獄的那兩年,可那也是被管束著的。她感覺自己一直像是裝在一隻套子裏的人,從來沒有像蘇麗怡那樣放縱過一回。
陸薇琪叫了服務員,說要一份與蘇麗怡一樣的小吃,蘇麗怡又看了她一眼:“不裝貴婦了?”
女人身上的裝束不菲,蘇麗怡不是不識貨的人。
陸薇琪淡淡笑了下道:“看你吃著好像不錯的樣子,有些心動。”
一會兒,服務員端著奶茶炸雞送過來,陸薇琪喝了口奶茶就微蹙了下眉,味道太甜,還有香精的味道。
陸薇琪推開了隻喝了一口的奶茶,慢慢道:“你想做演員,我認識一些圈內人,可以幫你要到角色。”
蘇麗怡吃著一塊雞肉,聞言停頓了下,抬眸看了她一眼,隨即又垂下眼皮繼續吃。
大概是陸薇琪點了奶茶炸雞,一定程度的拉近了距離,蘇麗怡沒有再擺著臉。
陸薇琪沒有再說話,過了會兒,蘇麗怡吮了下手指頭,拿起紙巾擦了擦,直起腰身淡淡道:“我隻知道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陸薇琪揉捏著手邊的一張紙巾把玩,輕笑著道:“當然是有交易的。”
蘇麗怡狐疑的看她,眼眸微轉了下:“你到底是誰?”
幾年前,蘇湘跟陸薇琪鬥法的時候,蘇麗怡還在新加坡念書,之後陸薇琪從加拿大回來,蘇麗怡已經被打發去了劇組。在封閉的環境裏,她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
陸薇琪冷笑了下,眼眸裏劃過一道冷光:“你不知道我?”
這小女孩不是蘇湘的侄女嗎?她跟蘇湘鬥得那麼離開,她竟然不知情?
“我叫陸薇琪。”
蘇麗怡的眉頭皺了下,感覺好像在哪裏聽說過這個名字,具體就想不起來了。她從來不關心與她無關的人。
陸薇琪道:“你不知道我沒關係,我知道你就可以了。”
蘇麗怡拿起奶茶喝了一口,慵懶道:“你知道我什麼?”
陸薇琪道:“我知道你是蘇湘的侄女。你的父親叫蘇潤。”
對於這個人,陸薇琪也是恨之入骨的。當年她去國外深造,就是這個蘇潤,把他的妹妹送到了傅寒川的床上,奪了她一生的幸福!
她的手指倏地握緊了下,紙巾被她的指甲戳破,蘇麗怡看了一眼,感覺這個女人的戾氣很重,內心不像她麵上那麼平靜。
“然後呢?”蘇麗怡起了戒備,但問得不動聲色。
陸薇琪鬆開了紙巾隨手丟到桌下的垃圾桶,勾著唇角陰冷道:“我還知道,你跟蘇湘不合。”
蘇麗怡抹了下鼻子喝奶茶,沒有接話,陸薇琪就繼續說了下去:“蘇湘飛黃騰達了,你這個小侄女,她卻不聞不問,不怨她嗎?”
蘇麗怡轉眸看她:“這又關你什麼事兒呢?”
陸薇琪道:“當然不關我的事。我剛才說了,我可以用我的人脈,給你要到幾個角色,隨便你挑演什麼。等你成名了以後,別說吃炸雞,你要天天吃米其林餐廳都沒問題。”
“而我要的,是你告訴我,蘇湘的秘密。”
“你的前途,跟蘇湘的秘密,我們做一個交換。”
陸薇琪微笑著看著蘇麗怡:“這個交換,對你沒有半點影響,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這對你而言意味著什麼。”
蘇麗怡嘴裏嚼著柔韌的珍珠,蘇湘的秘密?
得到演戲的機會,就意味著有成名的機會。這年頭一夜爆紅的例子太多了。這個誘惑很大。
可是,把蘇湘的秘密賣給這個女人做人情交換,對她而言真的沒有影響嗎?
蘇麗怡腦子飛快的轉動著,她想,現在的蘇湘可不是以前的啞巴了。
那女人不聲不響,可是她把常家跟卓雅夫人都給扳倒了,她要是出賣了她的秘密,以後別說成名,說不定就要跟父親一樣,被送到外地,還要被人看管。
蘇麗怡不想冒險,而且……她不情願的想,至少那啞巴與她還有血脈親情,跟影視公司解約,那啞巴在中間說話了的,而她跟這個女人屁關係都沒有,她隻是拿她當槍使。
蘇麗怡不想惹到蘇湘,不惹她的話,還能過太平日子,以後實在難熬了,還能求上門的。
心底裏一番計較下來,蘇麗怡道:“她沒有秘密,所以這個交易,你隻能找別人了。”
陸薇琪瞧著蘇麗怡,冷冷一笑道:“小丫頭,你可是考慮清楚了?你知道你放棄的是什麼嗎?”
蘇麗怡無所謂的擺擺手道:“本姑娘有的是本事,當年我也是在舞蹈大賽上拿到了名次的。演戲機會我自己能爭取,謝謝您了誒。”
說著,她站起了身,不想再多談。
陸薇琪瞧著蘇麗怡走出去的背影,陰冷的眯了下眼睛。
她就不信,找不到蘇湘的秘密。
蘇潤不是還有個老婆嗎?
陸薇琪留意過蘇潤的老婆是個什麼樣的人,就是不想跟那種低層次的女人說話,她才找了蘇麗怡,不過這邊行不通,魏連茜那裏走一趟未嚐不可。
正想著,她的手機響了起來,上麵是一個陌生號碼。
陸薇琪麵無表情的接起電話:“喂,哪位?”
電話那頭,蘇湘獨有的軟糯略顯怪異的口音傳過來:“是我。”
陸薇琪的臉色變了下,像是鬥雞似的挺直了身體,嘴唇抿緊了,眼睛裏露出凶光。
她的語氣十分僵冷,說道:“你想做什麼?”
蘇湘的語調不緊不慢:“陸薇琪,應該是我要問,你想做什麼吧?”
“我聽說你在找蘇麗怡。她還是個小姑娘,你要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來找我。”
陸薇琪的呼吸粗重,手指攥了起來。
蘇湘聽著電話那頭粗重的呼吸,想若是她站在陸薇琪的麵前,那女人是不是要撲上來撕碎了她。
蘇湘道:“我訂了望江酒店的包廂,晚上六點,你可以來跟我聊聊。我們有什麼就說什麼,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一次性解決了怎麼樣?”
“你敢來嗎?”
陸薇琪的手指一根根的握了起來,她咬著牙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那裏做了什麼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