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簡單的說了下道:“常守來北城,這件事常奕也不清楚,他根本沒時間管這個弟弟。我跟他說,讓他留意常守。”
蘇湘手裏拿著水,若有所思的說道:“你覺得常奕能看住他,不讓他亂來?”
蘇湘不知道,經過今晚,常守是不是死心了,不會再來找她的麻煩。她不能把他送警察局,也不能私自扣留他,最好的方式就是敲打他,讓他想明白,她沒有害他們一家。
常奕自顧不暇,常守那個脾氣,他未必能夠兼顧的上。
傅寒川瞧著蘇湘愣愣出神,拿手裏的水瓶碰了一下她的,“叮”一聲脆響,蘇湘回過神來。
傅寒川道:“我想了個法子,可以讓常奕必須看住這個弟弟。”
蘇湘狐疑看他:“什麼法子?”
傅寒川看她不信任的眼神,拳頭抵著唇輕咳了一聲,身體斜過半張桌子,對著蘇湘勾了勾手指頭道:“給點好處,我告訴你。”
蘇湘仰頭喝了一大口水,傅寒川看她潮濕的嘴唇,滑動的咽喉,握著水瓶的手指忍不住用力握緊了下,抽回了視線。
蘇湘剛洗過澡,皮膚透著瑩潤的粉紅色,濕漉漉的頭發堆在肩膀,發梢的水珠滴落在她的胸口,往裏麵滑進去了。她隻是一個仰頭喝水的動作,在男人眼裏看起來都是極具誘惑力的。
此時若蘇湘真給點甜頭,他恐怕是刹不住車。
傅寒川又清了清喉嚨說道:“在名門世家,很少有不爭權奪利的兄弟。你看到的常家,看似齊心協力,可真正如何,你我未必清楚。常奕跟常守是親兄弟,常奕也未必真正清楚常守是什麼想法。”
“我把常守過來談果汁工廠的事情跟常奕談,告訴他說,常守有意通過果汁工廠搞垮傅家,爭取在常老先生麵前露臉,你覺得常奕會怎麼想?”
蘇湘皺了皺眉:“可是常守想做果汁工廠是假的——”
傅寒川接話道:“但我可以說成是真的。常守派過來的那個特助,真的是他的助理。”
常守做這件事本就偷偷摸摸,又是在緊急情況下,他便安排了他的助理過來。連他的助理都不清楚他的真實意圖,還高興的對常守報告了這件事。
如果常奕要查,常守辯解也說不清楚了。
“常家坐穩南城的第一把交椅,常老先生派常奕來北城,讓他開辟新市場,就是有意讓他接任常氏。常守就隻能繼續留在南城,繼續在常老先生的眼皮子底下,你覺得他心裏就真的服氣?”
蘇湘張了張嘴巴,這種事情,旁人哪裏知曉,隻是各自揣測。
站在常奕的角度,他聽了傅寒川的話,不管心裏是否相信,都會去想一下,若是常守真的把事情做成功了,在常老先生心裏會是怎樣的影響。
常守能夠憑著一個小計謀扳倒傅家,讓敗走北城的常家吐氣揚眉……常奕心裏多少不舒服的吧。
傅寒川看了眼默不做聲的蘇湘,繼續說道:“常奕看起來沉穩,但他隻要是個人,是個高高在上,嚐到了權利滋味的人,心裏就會有所芥蒂。他可以愛護自己的兄弟,但不會允許真的有人奪了他的位置。”
兩個人,兩個個體,沒有誰有讀心術,知道對方的真實想法。傅寒川就是利用的這一點,在常奕麵前挑撥了常守。這樣一來,他們兄弟二人就算和睦,不受傅寒川的挑唆,但在常奕的心裏,也是埋了一根刺。他繼續兄友弟恭的同時,也會留著一隻眼看住了常守。
此外,常奕知道了此事,也不敢繼續讓常守再來騷擾他們了。傅寒川透露了另一層意思,這次饒了常守,下次就未必了。
這樣一來,不管常守是不是想明白了,他也不足為患了……
傅寒川最後總結道:“常奕不但會看住常守,還會因為我放過常守,欠我一個人情。”
蘇湘擰著瓶蓋子,定定瞧著傅寒川,他這般深入的算計人心,十個常守都不是他的對手。
傅寒川看她瞧著他,笑了笑道:“你這表情,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崇拜我。”
蘇湘的聲音冷了下來,說道:“我不可能崇拜你。”
因為她也被他算計過。
傅寒川意識到自己一時得意忘形,閉了下眼趕緊轉移話題,他道:“你那邊呢?蘇麗怡安分了?”
蘇湘把水放一邊,說道:“她答應簽約我的工作室了。”
蘇麗怡既然答應了,就說明她把她收服了。至少眼下,她知道誰不會害她,誰能夠給她帶來真正的強大。
傅寒川道:“你就不怕她以後成名了,再來反咬你一口?”
娛樂圈是個大染缸,蘇麗怡身上帶著一股子邪氣,要是她走紅,傍上了那些圈中大佬,將來她可能就反水了。
蘇湘道:“她現在簽約我的工作室,以後她紅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捧紅的。她要是跟我撕破臉,外界對她的風評就是忘恩負義,誰還敢跟她合作。另外,等她到了一定的高度,她就會愛惜自己的羽毛,我的秘密也會是她的秘密。”
傅寒川點了下頭:“你倒是想的仔細……”
他想起一件事:“對了,常守離開前說,蘇麗怡的那部劇,讓她繼續拍著,車子也不用還了,就算是對她的補償。”
常守雖然混蛋,但是蘇湘的那幾句話,常守聽了還是覺得虧心的。
蘇湘冷哼了一聲道:“怎麼,他覺得他還有臉要回去?”
蘇麗怡做他的女朋友,受了那麼大的傷害,他要是還有臉撤回投資,她就往外傳常守不是個男人。
花花公子,對女人一擲千金,分手了就索回禮物,這要是在圈子裏傳出去,常家的臉丟光不說,外界還要加重對常家的猜疑,覺得常家不行了。
夜色很深,一瓶巴黎水已經見底,傅寒川坐在沙發裏,沒有要動一下的意思。
蘇湘踢他的腳尖:“你該出去了。”
傅寒川的手指插在口袋裏,把玩著指尖的東西,心中有些無可奈何。
他往窗外看了眼,明明是月朗星稀,一個氣氛很好的深夜,可因著蘇麗怡與常守的“分手”,把他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氣氛給破壞了,此時再難出手。
他抽出手站了起來,捏了一把後腦勺道:“那你早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