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悠一直站在方才跟雲澹他們說話的那個地方,偷眼瞧著門口,見雲澹進來了,又慌忙低下頭去。
雲澹看見她這副模樣,是好氣又心疼。看了眼她受傷的右腳,將獵物放在院子裏,上前一把便將她給抱了起來。
水悠沒想到雲澹會突然上前將她給抱起來,禁不住大呼一聲,見他還黑著張臉,立馬又閉上了嘴。
一副乖乖巧巧的,甚是無害的模樣。
雲澹心裏覺著好笑,怎地弄得好像是他欺負了她一樣,他這還沒開始說什麼呢!
二蛋倒是乖巧,從跟著雲澹進了院子開始就一直沒開口說過話,隻是默默地撿起了雲澹扔在院子裏的幾隻獵物。
雲澹將水悠抱回了她的屋,輕輕地將她放到床上坐著,可語氣卻是冷得很:“傷到哪裏了?”
水悠看著臉黑得猶如鍋底的雲澹哪裏還敢廢話?默默地指了指自個兒的右腳就沒敢動了。
雲澹看了眼水悠,歎道:“你平時要是也能這麼乖,我也就不用成日這般擔心了。”
“你說什麼?”水悠沒聽清雲澹說的話,下意識地問道。
雲澹沒回答,隻是看了眼水悠,她又乖乖地閉上嘴了。
水悠見雲澹準備給她脫鞋,覺著不妥,便想自個兒伸手脫的,可被他看了一眼,又不敢動了。
她眼睜睜地看著雲澹給她脫了鞋,心裏一陣哀嚎,她什麼時候也被人這樣吃得死死的?
雲澹看著水悠腫得老高的腳踝,臉又黑了幾分,眉頭皺得死緊:“怎麼弄的?”
王夫人來的事兒水悠知曉瞞不住,加之又不是小事兒,也不知道會鬧出什麼幺蛾子,她也就絮絮地說著事情的經過。
她還沒說上幾句,便被雲澹阻止了,隻得疑惑地看著他轉身出門的背影。
沒多大一會兒,雲澹就回來了,拿著一瓶藥,也沒看水悠,淡淡道:“繼續。”
水悠看著雲澹這副高冷的模樣,不禁心裏撇了撇嘴,嘴上還是老老實實地講著今個兒發生的事兒。
隻是關於賀婆婆今個兒被氣得吐血的事兒她卻是沒說。要是說了,隻怕雲澹今個兒飯都吃不好了。在心裏歎了口氣,想著,還是等過了晌午再說吧!
水悠絮叨完了,雲澹也幫她上好藥了,沒好氣地訓道:“家裏能有個什麼東西?她要搜就給她搜好了。”
“我也沒想到自個兒會受傷啊!”水悠覺得分外委屈,“要是知道,誰還願意這樣啊!”
雲澹瞟了眼水悠,繼續說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先不說會疼,你那般好動,想要去哪裏也不方便啊!”
水悠覺得此時的雲澹就像個老媽子,不禁在心裏一陣慶幸,幸好她方才沒有把自個兒用刀逼著人離開的事兒說出來。
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她低著頭,卻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腳好的時候也沒功夫到處走啊!”
此話一出,水悠隻覺自個兒又說錯話了,忙抬起頭,就見雲澹麵上一陣恍惚。
她就怕雲澹又不理她,一下子拉住雲澹的衣袖,慌忙解釋道:“我沒抱怨,也沒怪你的意思,這一切都是我甘願的。”
雲澹勾唇笑了笑,伸手摸著水悠的頭,溫和道:“我沒有生氣。”隻是覺得自個兒讓你受苦了,心裏很難過。
後半句話雲澹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水悠見雲澹似是真的不在意,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還有哪裏受傷了?”雲澹板著臉,佯裝生氣道:“你若是打算瞞著我,被我發現了,後果自負。”
水悠討好地笑笑,慢騰騰地挽起右手的袖子,露出了搓破皮的手肘。
她見雲澹眉頭又皺了起來,道:“我又不嬌氣,隻是搓破點皮,也沒傷著裏麵的骨頭,不礙事兒的。”
“冬天的痛覺能跟夏天比嗎?”雲澹說這話時,沒有怪罪,沒有冷著張臉,隻是滿滿的心疼。
水悠隻覺有股暖流湧進心裏,特窩心。其實她明白,不論他訓斥與否,方才的每一句話都是他對她滿滿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