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水悠分外忐忑地看著雲澹,久了,實在憋不住了,呐呐問道:“雲澹,你會不會怪我許諾給他們的那一錢銀子啊?”
雲澹搖了搖頭:“那是你掙來的銀子,你自然有做主的權利。隻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般隻會令他們更加多想,覺著那田很是值錢。”
水悠遲疑了,依王素芬的性子,倒可能真會這般想,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啊!
“那怎麼辦啊?我好像又給你添麻煩了。”水悠很是氣餒,低著頭生著悶氣。
雲澹笑著摸了摸水悠的頭,輕聲安慰道:“沒事兒,我自有法子,你且看著,你那一錢銀子定是花得出去。”
水悠知曉雲澹這是在笑話他,白了他一眼,徑直走了。這會子她實在沒臉理直氣壯地敲一下他的腦袋。
雲澹說有法子,水悠也就放心了,就在家裏等著王素芬他們上門就好。
這是第二日了,水悠不免也有些著急了,忍不住問在一旁劈著柴的雲澹:“你可是說這人兩日之內定要來的,怎地這人還沒來啊?”
雲澹仍自顧揮著自個兒手上的斧子劈著柴,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意思:“你慌什麼?這不才過了晌午嗎?人總也歇會兒的,你也歇會兒吧!”
“若是人沒來怎麼辦?”水悠插著腰,一副有你好看的模樣。
雲澹停下了手上的事情,斧頭著地,雙手撐在斧柄上,氣定神閑道:“若是人來了又當如何?不若我們打個賭?”
看雲澹這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水悠本還有些猶豫,可這枯燥的日子總要用點旁的什麼調劑一下的,況且人都嫁給他了,還怕什麼?
這般想著,水悠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好,你說,賭什麼?”
二蛋在屋子裏看著書,聽見水悠答應了,惋惜地搖了搖頭,不忍再聽下去,心裏隻道:“嫂子真是可憐,怎麼敢答應哥哥呢?我就是一血淋淋的教訓啊!”
雲澹挑了挑眉,招手讓水悠過去。
水悠狐疑地走了過去,隻見他湊在她耳邊低聲道:“若是我贏了,你就再幫我十夜。”
水悠沒明白過來,傻愣愣地問道:“什麼十夜?”
“自然是前個兒晚上你幫我做的那事兒。”雲澹故意將聲音壓得很低,誘人得很,“別說夫人今個兒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轟’的一聲,水悠隻覺自個兒好像火山爆發了,從頭到腳都燙得很,頓時惱羞成怒,大罵道:“你個色胚!腦子裏怎麼成天就想這些個東西?”
說完,她便往屋子裏跑去,剛走出去沒幾步,又覺著不對:“又不是我的錯,我走什麼?”
她嘀咕著轉過身走到雲澹麵前,踮起腳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頭,挑釁地看著他。
雲澹回看著水悠,激道:“怎麼?不敢賭?方才不還是豪言壯語的,如今怎麼賭不起了?”
水悠笑了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用激將法。”
雲澹也不否認,一雙眼滿是光,就那樣直勾勾地看著水悠,誘惑道:“既然如此,那你願不願意中我這激將法呢?”
水悠想了想,問道:“那若是他們沒來,你該當如何?”
“若是他們沒有來,我任憑你處置,怎麼樣?賭不賭?”雲澹見水悠這副模樣,似是要答應他了,眼裏的光芒更盛。
水悠眼珠轉了轉,頓了好一會兒,才笑著搖了搖頭,道:“不賭。我又不傻,你都是我的,有什麼好賭的?拿我自個兒的東西賭,有意思麼?”
說完,水悠便幫著雲澹將柴拾起來碼好。
雲澹看著水悠忙碌的身影,嘴角止不住地揚起,眼裏滿是寵溺,隻覺心裏燙燙的。
這廂柴還沒放好,就有人來敲門了。這村裏人家裏有人一般是不會關大門的,這會子兩人自然是都看見了門口站著的人是誰。
雲澹嘴角帶著抹笑意看了眼水悠,水悠以為他是在笑話自個兒,瞪了他一眼,徑直進屋去了。
雲澹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這才轉過頭去看著門口的來人,不是王素芬夫妻二人又是誰呢?“不知你們今個兒來做什麼?”
王素芬夫妻二人自是看出了雲澹不待見他們,平時裏雖說他待人冷淡,可不至於冷漠,這會子對著他們雖說沒口出惡言,可也是視若無睹的。
王素芬的夫君一看雲澹這副模樣就想轉身回去,被王素芬一把拉住瞪了一眼,輕輕歎了口氣倒也沒說要走了。
王素芬的夫君其實是能理解雲澹這般做的,畢竟當時王素芬說的話實在難聽,他沒有口出惡言不顧兩家麵子直接趕人就算很好了。
王素芬卻是沒這自覺,心裏雖不滿雲澹的態度,可這會子畢竟是他們有求於人,也隻能咽下這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