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那般看重女子的清白,雲澹會怎麼看她?雖然他疼她、寵她,可是這是不同的。現代男子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處女情結,何況這還是封建保守的古代。
雖說這身子原本不是她的,原主之前經曆了什麼誰也不知道,也與她無關,可是如今她活在這身子裏啊!她們便成了一體。
或許,這原主的創傷後應激障礙便是由此引發的。
水悠不知道雲澹是否發現了這件事兒,若是發現了會不會嫌棄她?以前她從來不會想到自個兒竟然會擔心這種事兒。
她不是質疑雲澹對她的愛,隻是害怕這裏的封建禮教。在他們的認知裏,清白便是女子的一切。
而這所謂的清白,不過隻是一具身子,無關內裏。
水悠無措地坐在床上,一時不知該當如何。要告訴雲澹嗎?或者選擇緘口不言?她不知道,她隻知道她不想失去他。
她忍不住在心裏自嘲,原來自個兒也有如此患得患失的時候。
雲澹見水悠久未出來,以為她這是還在賴床,就端了剝好的紅薯進了屋,見她失神地坐在那裏,擔憂地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嗎?怎麼這副表情?”
水悠沒料到雲澹會突然出聲,嚇得一哆嗦。
雲澹瞧見,忙挨著水悠坐到了一起,笑道:“想什麼這般入神?竟是把你嚇成這樣。”
水悠仿似還沒回過神來般,也不理雲澹的話,緩緩抬頭看著他,麵上卻是透著讀不懂的複雜和無神。
她慢慢伸手拂上了他的臉龐,輕輕掃過他的五官。
雲澹任水悠摸著,他不知道她怎麼了,看不懂,可是卻能感覺到她的難過。“有我呢!”你可以什麼都說出來。
水悠心中一動,臉上蕩開了抹笑容:“知道啊,我夫君就是好看。”
雲澹知曉水悠這是不願告訴他呢,那他也就不再多問:“快吃吧!這紅薯剝好,再不吃,怕是要涼了。”
水悠接了過來,倒是不像平時大口大口地咬,半晌也不見這塊紅薯少了多少。
雲澹不知該說什麼,隻能在一旁陪著,他不知道是不是水悠又發病了。她這病有些奇怪,大抵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兒了吧!
想了想,水悠還是說道:“我明個兒想去縣城裏跟著師父學醫了。”
雲澹分外錯愕,略一思索,又覺著在情理之中,點了點頭,道:“好,明個兒我送你去吧!”
水悠知曉自個兒其實是在逃避,可是她不敢麵對雲澹,她現今實在沒法子跟他說。她連他方才提議送她,心裏都是抗拒的,可她又確實找不到路,隻能選擇接受。
翌日一早,雲澹便雇了輛牛車將水悠送到了醫館。
水悠被雲澹抱著下了牛車,她見他似要說什麼,忙開口道:“我大抵要明個兒回去了,你就先回吧!明個兒我雇輛車回來就是。”
雲澹點了點頭:“你注意點身子,別累著了。”
水悠笑了笑:“我知道的,你也是,照顧好二蛋。”
說著,一時周圍倒是沉默起來,尷尬得很,她想了想,又補了句:“興許我明個兒也回來不了,畢竟這是第一回來,多留幾日也未可知,你莫要太過擔心。”
雲澹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卻還是點了點頭:“你快進去吧,外麵冷得很。”
水悠也沒再多說,連路上小心都免了。
雲澹的眉頭皺得更加厲害,眼裏滿是複雜。水悠這是在躲著他嗎?她的變化似乎是從昨個兒早上開始的,他不過是去灶房剝了個紅薯,為什麼就會變成這樣?
他最後看了眼醫館,不禁在心裏歎了口氣,便轉身上了牛車回去了。
清風見水悠失魂落魄地進了門,又出門探頭看了看四周,隻看見了雲澹趕著牛車離開的背影,這才往屋裏走了回去。
水悠似是沒看見清風般,徑直去跟李大夫打了個招呼便站在藥櫃旁站著不說話了。
清風見水悠這副模樣,打趣道:“怎地?跟你家那世上頂好的人吵架了?他打你還是怎麼了?這副模樣。”
水悠麵無表情地看了清風一眼,沒說話,又愣在了那裏。倒是一旁的李大夫聽了,幫著她訓道:“人家夫妻倆的事兒與你何關?倒是管的寬。”
清風撇了撇嘴,辯解道:“師父,話可不能這般說。水悠既認了你做師父,我又是她師兄,自然算是娘家人了。若是師妹被人欺負了去,我們自是要為她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