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軒也沒留幾日,就回軍營去了,水悠不禁長長鬆了口氣。送走蘇軒的時候,她臉上滿是笑意。
蘇軒見了,苦笑道:“水悠,怎麼我覺著見我走了你很是開心呢?”
水悠努力壓了壓止不住上揚的嘴角,又清了清嗓子借此來掩飾自個兒的尷尬:“沒有啦,我隻是覺著你也該去幹些正事兒了,這是為你高興呢,好好幹一番大事業,建功立業。你父母定也會你高興的。”
蘇軒臉上的笑意一如既往:“若是你想回寧都到時候給我寫封信。”見水悠似要拒絕,又道,“若是你們真就這樣去了,隻怕那些個不長眼的將你們給趕走,更甚者抓去天牢了。”
水悠拒絕的話,在嘴邊咕嚕轉了一圈,又給咽回去了,畢竟人說得很有道理嘛!“那就多謝了!”
“你跟我言謝?”蘇軒有些嘲諷地問道,又好似不奢望什麼回答。
雲澹這會子臉上也微微帶著笑,淡淡道:“祝蘇兄一路順風!”這大抵是雲澹這幾日對著蘇軒笑得最為真摯的時候了。
送走人,水悠那叫一個高興,因著蘇軒在,她這幾日是大氣也不敢喘,生怕他一不小心又注意到了自個兒,頗為不自在。
閑來沒事兒,水悠就琢磨著去營帳看看瘟疫情況,雲澹正好要去縣城,兩人一合計,就決定先去看了病人,然後再去縣城。
這一看,疫病果真得到了控製。蘇軒送信的速度也是快,這才沒多久,據說被皇上派往各處的太醫都已經得到了藥方。這場瘟疫也不過兩個多月就給鎮壓了下來。
百姓們對寧王自然是感恩戴德,水悠心裏倒也不覺著有什麼,反正是為了治病,寧王得了好名聲,也算是她幫原主報一報養育之恩。
這去了縣城,雲澹是哪裏也沒去,就去了望江樓。水悠覺著疑惑,之前望江樓的掌櫃也不顧瘟疫,平白給他們送來了那麼一大車藥材,雲澹還說了那般奇怪的話。
“雲澹,你之前說,叫王掌櫃代你謝過他主子?你認識他家主子?”
雲澹搖了搖頭:“不知道。今個兒就是想要去打探一二,看是敵是友。”
水悠可沒那麼多心思,疑惑道:“他既然叫王掌櫃來送我們藥了,肯定是朋友了,不然誰會管你死活啊?”
對於心思單純的水悠,雲澹還真不知道他該說些什麼。以前他覺著她是不願提及過往才說自個兒生病,如今看來卻不是,她投射在蘇軒身上的眼神的確是陌生的。
她以前那般愛蘇軒,他也知曉她的性子,不可能就這麼將人給我忘了。那隻能說,她真的是失憶了。
他想了許久,腦子沒有受過重創,那就隻可能是因著過去的記憶太過痛苦,所以她選擇了遺忘吧!
不然,在寧王宮裏那麼多年,有多少人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啊?就算沒有害人之心,那些個肮髒東西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些的,就算寧王待她好,也不可能將她保護得這般事無巨細。
可水悠失憶了不是嗎?或許是因著這些個原因,她才這般不設防吧!
隻是,這樣的她,讓他開心,也讓他惱。他身手捏了捏她的臉,歎道:“對你示好的壞人,才最讓人防不勝防,他們往往殺人不見血。”
水悠有些懵,她不是個太懂人情世故的人,以前也是,專心做醫生,盡好自個兒的本分,也就相安無事地也就那麼過了。
她有些迷茫地看著雲澹,心思一轉:“你不是一直會在我身邊嗎?人情世故你知道就好了,我負責貌美如花,你就負責賺錢養家。”
雲澹頓時笑了,這人還真會討他歡心,簡直是讓他愛到心坎兒了。“你哪裏去學的這些個話?真是愈發古靈精怪了。”
兩人商量好,水悠拖住王掌櫃,雲澹就去樓上找人,打探一番,看是友是敵。
水悠一口氣答應下來了,很是興奮,感覺自個兒就像是個間諜般,刺激得很。雖說以前生活得很平穩,但其實,她還是有顆冒險的心的。
這不,水悠就拉著王掌櫃開始扯些有的沒的了,大抵就是聊聊如今的生意,還有大抵什麼時候能開始送貨之類的。
而雲澹已經順利“潛”入一見屋子了,好吧,其實是光明正大走進去的。左右看看,也不過看看有沒有人注意這邊,倒也不怕裏邊的人發現自個兒。
雲澹也沒敲門,直接就進去了。屋裏的男子似乎知曉有人要來,早已在桌對麵備好了一杯茶,一副悠閑姿態,見雲澹進門來,嘴角的笑意擴大。
“哥,你終於舍得從那個窮鄉僻壤出來了?”他將茶杯往已在對麵坐定的雲澹麵前推了推,話說得酸溜溜的,“知曉你心疼嫂子,可也別拿自個兒的命去賭吧!那可是瘟疫,我這嫂子也是爭氣,若不然,怕是弟弟今個兒就要去那村子裏刨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