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冷澤的手掌緊緊抓住了洛雲煙的小手,他手上的力度很大,洛雲煙清楚的感覺到他內心的顫抖和害怕。
她知道他怕花姐醒不過來,他一輩子不會心安。
“花姐她知道麼?”洛雲煙勉強的抬起頭來,詢問沈讓。
沈讓十分聰明的搖了搖頭,“我沒有告訴她實情,我怕她接受不了,但是我告訴了她的助理,想著還是你們自己來跟她溝通比較好。”
洛雲煙也覺得這個決定是最好的,她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個微笑,“謝謝你沒有告訴她。”
“別客氣,我現在已經是她的醫生了,所以會對她的病負責任的,不過顧總裁您還是要加緊告訴她,不然我怕來不及。”
“好,我會的。”顧冷澤一手攬住洛雲煙,另外一隻手跟沈讓握了握,“花姐的治療費你盡管跟我助理提,不管多少我都會付給你。”
“不合理顧總裁也會付給我?”
“願意,你的醫術值得。”看著沈讓眯眼調侃的模樣,顧冷澤十分坦誠的微笑。
聽著他的話,沈讓失笑出聲來,他總算明白顧冷澤為什麼能在商業圈橫著走了,這情商可真夠高的。他通常不會說話,但是你和他聊上了絕對不會失望的。
顧冷澤抬手瞄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看了一下時間,他開口提議,“時間不早了,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
“好。”沈讓沒有任何意見的點頭。
洛雲煙的眸光瞄了一眼花姐的病房,問他,“我們不進去看看?”
聽著洛雲煙的話,顧冷澤的耳邊響起了花姐以前的聲音,“你走吧,以後別再來看我。”他進去了,現在對她也隻有壞處,沒有什麼好處。
“不了,我們走吧。”顧冷澤往前拉了一下洛雲煙的肩膀,三人往電梯口走去。顧冷澤麵無表情,再也沒有回過一次頭。
病房裏
助理倒了一杯溫水遞到了的花姐的桌子麵前,隻瞧見他像是在隱忍著什麼悲痛一樣,眼眶通紅,表情有些難看。
他找來了藥遞給了花姐,恭敬的說,“花姐,把這個吃了吧。”
花姐淡淡的“恩。”了一聲,然後伸手接過藥和水杯,她仰頭一鼓作氣的將藥全部都塞到了嘴巴裏,藥物彌漫在舌尖化開,那苦澀難忍的感覺令她皺了皺眉頭。
助理連忙低頭在下麵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小袋冰糖,花姐含了一小塊,才微微好轉了許多。
“沈讓醫生怎麼說的?”花姐一邊將水杯放在了桌子旁邊,略有些的散漫的問著他。
助理咽了咽吐沫,聽著她的問話,他的眼眶再次一紅,他永遠都忘不了沈讓醫生跟他講花姐病情時那副沉重的麵孔,仿佛是在無形之中告訴他趕緊為花姐想好後事,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
“怎麼不說話?”
“沒……沒事。”被喚回了思緒,助理努力扯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他彎下腰來,手指捏緊了被子往上給她蓋了蓋,“沈讓醫生說您病得不重,過幾天做個簡單的小手術就可以,一點危險性都沒有,對,一點都沒有……”
助理笑著笑著及時的轉過了腦袋,他不敢保證他在繼續盯著花姐看,會不會控製不住流下眼淚。
他說謊了,其實花姐隻有百分之五十的存活機會。
花姐看著助理奇怪的行動有些不能理解,但好在她並沒有想多什麼,她輕輕舒了一口氣,紅唇勾勒出一個淡然的微笑。
其實她並沒有表麵看起來的那麼平靜,其實她也害怕明天和意外哪個先到來,其實她的也無法接受以後無法在看到顧冷澤。
這下子好了……
她的病情穩定下來了。
“冷澤呢?”花姐溫柔的笑著問助理。
“我幫您看看。”助理收斂了悲痛情緒,他說完便大步的朝著門口走去,花姐並沒有阻攔,助理打開了病房門,瞄了一眼,再次回來,臉頓時黑了下來。
花姐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助理交代道,“顧總裁已經走了。”
聽著助理的話,花姐那放在被子上的兩隻蒼白的手緊緊的攥住,眼底裏迸發著激烈的情緒。她就知道顧冷澤那麼認真的人肯定是把她之前的話給當真了。他可真是好樣的,真的可以那麼絕情。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和過來,她的手漸漸鬆散,身體順著被子緩緩滑落進被窩裏,雪白的消毒被遮住了她半張臉。
“你出去吧,我困了,想睡會兒。”花姐聲音出乎意料的淡定。
她太平靜了,平靜的根本就不像是他,助理擔心的盯著她,也不敢違抗她,隻能多看了她幾眼,便走出了病房,關門的聲音小到如蚊子的叫聲。
花姐死死的咬著牙關,努力壓抑自己別哭,沒關係,反正她做完小手術就可以出院了,沒關係,等她好了起來親自找他道歉,顧冷澤那麼關心她,一定不會對她視而不見。沒關係,所有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