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門口
顧冷澤和顧長赫雙雙被推了進去,顧長赫率先被推出來,他已經清醒,腦袋綁著一層厚厚的紗布,睜著眼睛看著哭的雙眼紅腫的錢小雅。
見他出來,錢小雅在錢母的攙扶下大步的朝著顧長赫撲了過去,她摸著顧長赫的臉蛋,擔憂的詢問,“長赫,你好不好?痛不痛?”
顧長赫緩緩握住了錢小雅的手,溫和的笑著,“我沒事,你和伯母沒受傷吧?”
“你這傻孩子就別管我們母子兩個了,醫生他現在怎麼樣?”錢母著急的仰頭詢問醫生。
那關切的模樣就像是受傷的人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一樣,一點也看不出之前對顧長赫的嫌棄。
“顧二少爺沒事,隻是身上有傷口都給的包紮過了,然後有點輕微腦震蕩,已經做過處理了。”小護士公式化的交代著。
“那就好。”錢母和錢小雅同時鬆了一口氣。
而顧長赫絲毫都不關心自己的病情,他盯著錢母的臉目不轉睛,生怕自己一個閉眼,就看不到錢母對自己的關心。
“你看什麼?”錢母低頭問他,聲音溫柔極了。
“伯……伯母,你不討厭我了?”顧長赫不敢置信的問,他用力的眨著自己的眼睛。
錢母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你都為我們母女兩個人連命都不要了,我還能說什麼,從今天開始,不,從現在開始,我不在阻止你們兩個人了,我祝福你們!”
錢母的話清楚又堅定,對於顧長赫而言比任何良藥都要管用,他爽朗的大笑出聲,眉眼染上了一層喜悅。
錢小雅緊緊的抱住了錢母的嬌軀,高興的喊,“謝謝你,媽!”
錢母輕輕拍了拍錢小雅的嬌軀,紅唇露出了衷心的笑容。
等了這麼久,付出了這麼多努力,他們終究還是回到了彼此的身邊。
洛雲煙看到這一幕也是祝福,不過她沒空開心,她上前再次詢問護士,“那冷澤,他什麼時候會推出來?”
“這個……”提到了顧冷澤,小護士的臉色下沉。
洛雲煙的心頓時騰起了一抹不好的預感,她努力平穩著自己的氣息,“我要聽實話。”
“實話就是顧總裁的傷很嚴重,失血又過多,能不能活下來,隻看能不能熬過今天晚上了。”小護士恭敬的低頭,她惋惜又同情的歎了一口氣。
洛雲煙雙眼瞪得圓圓的,她的身子控製不住的亂顫,錢小雅連忙扶住了她,她開口安慰,“雲煙,不會的,顧總裁福大命大的,他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洛雲煙脆弱的跟張紙一樣,仿佛風一吹她就散了。她低頭哽咽著,縱然已經掉不出什麼眼淚,可是她依舊停不住。
“砰!”的一聲響,洛雲煙咬咬牙,雙膝跪在地上。
小護士被嚇了一跳,洛雲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掌,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樣,卑微的懇求,“我這輩子從來沒跪下求人,求你們救救他,什麼輸血還是把什麼器官給他,我都願意……”
“顧太太,您別這樣,我消受不起啊的!”小護士著急忙亂的扶著洛雲煙的手,被洛雲煙纏的太緊,小護士隻好鬆口說,“好,顧太太隻要有一線可能我們都會救活顧總裁的,不過一會兒顧總裁到重症病房考察的時候,你們一定要多給顧總裁說說話,他能聽到。”
洛雲煙知道暫時的情況也隻能這樣,她用力的點頭,“我會的,我會跟他說一夜的話……”
又過去了三個小時,顧冷澤從手術室裏推了出來,然後被送進了重症病房。
洛雲煙支走了所有要陪的人,獨自換上了消毒衣服走了進去。顧冷澤的身上插滿了呼吸儀器,他身上到處是傷口,洛雲煙看著連呼吸都痛。
她強忍住眼淚,拚命的告訴自己,她不能哭,她要笑,要笑著陪顧冷澤度過這個夜晚的難關。
洛雲煙默默搬來了椅子在顧冷澤的床前坐下,她輕輕拿起了顧冷澤手掌放在的自己的下巴下仔細的摩擦。
緊接著她開始跟顧冷澤說話,她從兩個人相識開始講起,她一個又一個給顧冷澤的訴說著他們的故事。她之前聽說過顧冷澤一直最為遺憾的事情就是在洛雲煙生洛小帥的時候他沒有全程參與,她又將懷著洛小帥和獨自撫養他的趣事全部都講了出來。
講著講著,有的時候連她自己都會笑出聲來,以前沒有時間跟顧冷澤細說,現在自己講出來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原來生命中有那麼的美好她都沒有好好笑一笑。
天色越來越亮,顧冷澤依舊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他那有精氣神的眉眼沒有在朝著洛雲煙皺著,她的心越來越驚慌,她從來都沒有任何一次這麼討厭天亮。
時間慢一點,在慢一點。
不要這樣,顧冷澤你不能在扔下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