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植的嘴一癟再癟,他的眼中已經開始有淚花浮現了。
他……沒有父母了?
他想要哭出聲來,可是就在淚珠掉出眼眶在臉上逐漸變得微涼的時候,他卻忍住了。
阿植大大的睜著眼睛,那兩滴淚水就一點一點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下去。
他不能哭出來。
爺爺了,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已經是一個男子漢了,不能哭的。
陳校尉看著眼前的阿植,他也不過是一個半大的子,自出生起就沒怎麼見過自己的父母,如今再見到父母卻是要以這種人兩隔的方式。
“咳咳……”陳校尉實在支撐不住了,他一路從前線快馬趕回來,此時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陳校尉手一點點鬆了,他無力的倚靠在柱子上,然後一點點順著柱子滑落,他身上的傷口將柱子染出了一片血色。
“阿植……堅強……”陳校尉喃喃,他的目光依舊看著阿植,他靠著柱子癱坐在地上。
“陳,陳校尉,你怎麼了陳校尉?陳校尉。”阿植愣愣的將目光移到陳校尉的身上。
“陳校尉……你不能死啊。”阿植終於忍不住了,他沒見過父母,對父母也沒有多大的印象,可陳校尉卻不一樣,陳校尉從陪伴著他長大,是除了爺爺以外他最為親近的人了。
阿植眼中的淚花滾了幾滾又落下來兩滴,他咬著唇壓抑著已經到了嘴邊的哭聲。
這時候攝政王打開了書房門走了出來,本就已經不年輕聊攝政王經此一事仿佛又老了十歲一樣,鬢間的灰白之色更甚,甚至連臉色都失了紅潤。
“秦植。”攝政王第一次連名帶姓的稱呼阿植。
秦植帶著淚水的抬起頭來,眼前的人是他的爺爺,是他的信仰,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的支撐。
“……爺爺。”秦植喃喃。
“秦植,把你的眼淚擦幹淨,然後將陳校尉扶到屋子裏麵去。”攝政王沉聲道:“秦植,作為攝政王的孫子,現在,將你的軟弱統統收起來,如今正是秦國危難之時,眼淚,便是最沒用的東西。”
“是,爺爺。”秦植用袖子抹了抹臉,將臉上的淚水全部擦幹淨,他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爺爺的話,對於此刻迷茫的他來,就是救贖。
他的腿因為站的久了些而有些麻,他咬著牙將已經沒有多少意識的陳校尉扶進了書房隔壁的廂房鄭
一日後,已經陣亡的攝政王的兒子和兒媳的棺槨送回了秦都。
攝政王強撐著為自己的兒子與兒媳辦了葬禮,他的兒子戰死沙場,他的兒媳因為城破而自刎而死。
如今南夏和元朝的軍隊氣勢如虹,兩軍自各自國家與秦國的交接處而來,一路廝殺,秦國的版圖一縮再縮,戰局已經不允許他有時間悲傷了。
他是這個國家的攝政王,他的兒子為了保護這個國家而亡。
他必須將秦國保下來,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心願。
秦國需要他,所以沒有時間留給他緬懷已逝之人,他隻能拚盡全力的保護剩下的秦國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