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見到她就是在戰場上,那一日戰旗鮮紅,她身上獵獵作響的披風也是紅色。
那時的他隻是一個小小的軍醫助手,還不是後來那個讓敵國聞風喪膽的軍師。
“幫我包紮一下吧。”沐朝華隨著軍隊收兵回營,她邁步走入帳內,此時的她已經憑借著自己的本事贏得軍功升為了校尉。
“啊……好的,沐校尉您請稍等片刻。”他看著逆著光走進帳中的沐朝華晃了晃神,將手頭為另一個士兵包紮的傷口飛速包紮好後他應道。
“嘶……沐校尉你這傷的不輕啊。”他為沐朝華檢查著手臂上的刀口,看著那樣長的一道刀傷他皺了皺眉。
他本以為這樣長這樣深的傷口會讓她疼痛難忍,誰知她卻笑了,她抬頭問道:“還好,我用縫合嗎?”
“……啊,還是縫合一下吧,畢竟不知道對麵的什麼時候還會開打,起碼讓它不給我拖後腿吧?”她不等他回答,自己已經做了決定。
“你的刀口已經很深了,不能不縫合。那樣不利於愈合。”他皺了皺眉:“還有,最近一個月最好不要上戰場。”
“那可不行。”她笑了笑閉上眼:“我不上戰場,怎麼保證你們的安全呢,沐國還需要我們守護呢。好了,快給我縫合吧,啊,麻沸散就不要了。”
“……好。”他頓了頓:“那我去給你叫軍醫。”
“嗯?你怎麼不給我縫合?”
“我隻是一個軍醫助手,不能給你縫合。”他皺著眉。
“那你會麼?”
“會。”
“好,那就不用叫軍醫了,你給我縫合吧。”沐朝華睜開眼看了看他,點點頭,又閉上了眼。
他拿著東西的手一頓,看著那在床上躺著的沐校尉,想著剛才‘他’望向他的那一眼,那一眼中不見痛苦,不見猶疑。他就仿佛是著了魔一樣,在‘他’那樣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
“嘖,你這縫的有點醜啊。”沐朝華舔了舔因為忍痛而咬出血的唇瓣,蒼白的臉上汗珠一滴一滴往下落。
他收剪刀的手一頓:“……畢竟我不是軍醫,但是,下次我會注意給你縫好看點的。”
“嘶。沒下次了,我不會再在同樣的手段下受傷的。”她輕輕摸了摸已經縫合的刀口,眼中滿是鋒銳之色。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相見,後來也確實如沐朝華所說,她再也沒受過那麼嚴重的刀傷,多是拚殺時不注意所受到的刮傷、蹭傷那種隻需要敷點藥粉包紮一下的傷口。
以至於在那之後向軍醫苦學了縫合傷口的他一直也沒機會展現。
或許真的有一見鍾情這樣的存在,他在第一眼的時候就認出了沐朝華女子的身份,也在第一眼的時候,深深地淪陷了。
對,就在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喜歡上了那個倔強的,肆意的姑娘。
他一直默默守護著她,為此他特意組建了一個小小的勢力,隻為了替沐朝華搜集情報,讓她日後的作戰能夠更穩妥,更安全一些。
……
沐朝華戰死後屍骨被他帶回故土,但由於他的私心,屍骨並未運回沐朝華的故土:皇城,而是葬在了他隱居的地方。
十幾年後,為保國家安定,他以木軍師之名出山,於國家安定後繼續隱居。最後老死在公主墳前。
“因為這是生你養你的國家,因為這是你願意為之付出生命的國家。所以,我願意為你保這個國家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