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平穩地向皇宮駛去,慕容止自己的宅府在身後慢慢消失。自己以後應該再也不會回到這裏了吧。慕容止心中想著。這個地方有太多的回憶是她不願意記起的,有太多的如果天天都要生活在充滿那個人氣息的宅府,還不如就此離去,順了他的遺旨住在皇宮內。
車內有一個奴婢為慕容止布置好矮桌放上點心和花茶,並在車內的小爐中生起金絲楠木碳,讓原本就暖和的車內更是感覺不到冬天的冷意。慕容止卻隻是慵懶地靠在馬車上的坐墊式靠椅上,不知想著什麼,思緒混亂。
紛繁的思緒讓她有些頭腦發昏,便索性什麼都不想,掀開馬車厚重的帶著絨毛的窗簾,寒風立刻灌進了她這溫暖的小空間,隻是片刻,慕容止的臉就感到風凜冽的威力:它將她的臉吹得生痛。路上沒有多少行人,大家都不想在這寒冷裏進行任何的活動,即便是商販也不想再為了錢而和自己過不去。
這個國家其實並不富裕,甚至可以用中等貧窮來形容,但是這個國家的地理位置極為重要,是三大國交界處,幸好現在三大國都實力相當,要不然也不會有現在的這個國家——化國的存在。
慕容止放下手中的簾子,窗外和淒冷化為一片景色的街道和記憶中的場景相去甚遠。自己此生最愛的人的國家原來是如此不堪,上一世慕容止關注的永遠隻是他這個人,但是卻忽視了他最愛的江山的模樣,難怪最後他離自己越來越遠,難怪他決絕地說他們永遠都不可能有結果。
不可能有結果?其實就算你說,我也知道我們不會是一個世界的人。以前是,現在更是,我們的結局就是這般吧!想到這,一股酸澀慢慢地湧上鼻尖,眼眶中竟是有些濕潤。慕容止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就在沉思中,慕容止聽到了厚重宮門打開的聲音。化國的皇宮到了。慕容止的心此時卻是仿佛有什麼東西散了,消失了。
——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東西,那麼我就幫你,不再違背你的意。順了你的意,也順了我的人生。
慕容止不禁再次掀起窗邊的簾子,濃厚的紫色、紅色、黃色組成了這整個化國的中心地帶,隻是現在高高低低的宮殿上空,是陰沉的天。烏黑集聚的雲層逐漸向宮殿上方逼近,投下的巨大陰影竟是將整座皇城籠罩。放下手中的簾子,向後靠在柔軟的靠墊上,輕輕閉上自己的眼睛。我不知道以後要麵對的是什麼,但是我知道一旦和權利沾上關係,就再也難以脫離。
值得嗎?這不關乎值不值得,隻是我自己想做罷了。腦中突然浮現出沈靜那張美豔的臉,他的眼瞼微微下闔,長長的睫毛像蒲扇一般並微微顫動著,他表情平靜地回答我的那句“值得嗎?”,或許他當時的心情和慕容止現在的一樣,一樣的微妙。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慕容止睜開自己的眼睛看著門簾,而那除了布置好一切就安靜地呆在一隅的奴婢,在馬車停下的時候就掀開了門簾,畢竟這可不是正常的停車時間和地點。
“發生了什麼事情?”清冷的女聲應該是那奴婢的。
“這些官兵攔著我們的路,不讓我們過去。”馬夫的聲音帶著些恐慌。外麵的情況應該不好。
想也是,弱勢的新帝急需強大的靠山來穩固自己的地位,但是除了慕容止,似乎沒有人願意做他那強大的靠山。眾強勢的臣子怎麼可能不好好抓緊時間去爭權奪利呢!而她,對於那些強勢的臣子來說,應該是個想除之而後快的存在吧!
“你們幹什麼?不知道車內坐的是誰嗎?”清冷的女聲沒有因為複雜的情形而又任何變化,這不禁讓慕容止有些疑惑究竟是誰將這樣處變不驚的一個奇女子放在了自己的身邊。
“當然知道,是當今威名赫赫的攝政王嘛!先帝欽點的、新帝現在的攝政王。”有個士兵回了那婢女的話,但是語調微微上揚,語氣中滿是不屑。
慕容止坐在馬車上,心情沒有因為那士兵的話而有任何的變化,畢竟那話就像是蚊子的哼叫一樣,嗡嗡得雖令人討厭卻沒有任何威力,隻要雙手輕輕一拍,那聲音就可以從這世界上完全消失。自己又何必和這樣的存在較真,影響自己的心情。
慕容止沒有反應但是並不代表別人沒有反應,那婢女在那士兵說話不久,就做了什麼事,讓那士兵發出一聲淒涼的慘叫聲,慕容止雖然對他的話不在意,但是聽到他的慘叫,心情莫名變得好了許多,有人為自己著想出頭,不是一件特別好的事情嗎!
不過那婢女做的事情肯定是出格了,不然外麵怎麼會這麼吵雜。
不過既然她為了維護自己而要受那些蠻人的刁難,慕容止倒也不介意自己也為她出頭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