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太傅的嫡長女,生來便有著華貴的身份——太子妃,也就是這樣的身份,讓我活在重重的枷鎖中。為了達到太子妃的標準,我必須不斷的學習,琴棋書畫、禮樂舞蹈,不管我喜不喜歡,我都要將它們學達完美的程度。
我的母親常常撫摸著我的頭,對我說:“溫曼,不管遇到什麼樣的不幸,都要活下去。生活總是不如人意的。”
我窩在母親滿是沁香的懷裏,聽著她溫柔似水的聲音,身上和精神上受到的創傷總是能獲得痊愈。但是對於母親的話,我似懂非懂地記在了心裏,我不能理解母親話裏的真實的意思,除了要我學習我不愛學的東西和經常受到教禮儀嬤嬤的責打外,我的生活沒有什麼不幸。
我是太傅的嫡長女,從小錦衣玉食,眾人都是捧著我寵著我,沒有誰讓我不高興。我有愛我的爹爹,疼我的母親,還有一個可愛的妹妹,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我的爹爹是世界上最博學多才的人了,要不然也不會成為太子的老師,為此我總是很驕傲地對其她的小姐說我的爹爹多棒多棒。我的母親是名滿天下的才女,她的身上有著不同一般貴婦的靈氣,即便是有了兩個孩子,也沒有毀滅她的獨特氣質。所以父母彼此愛得深沉。
我的可愛的妹妹總是喜歡黏著我,要我給她講很多很多的事情。我很喜歡我的妹妹,有時也會嫉妒她,因為她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我隻能成天麵對我必須學會的東西而不能出去看看我喜歡的風景。
長大了一些,我時常覺得我的人生已經不是完全屬於我的了,我要為一個我不了解還未成見麵的人,付出我的年華和精力,甚至還將將我的整個人生都與他相纏。對於太子,我的心總是有著諸多的複雜。
太子終於成年了,但是作為他未來的妻子,我不被允許去參看他的免冠禮。其實讓我去,我也不想去,我不想早早就看到那個累及我人生的罪人,如果他的言行都不是我想象中那般優秀,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毅力去堅持折磨我小半人生的詩書禮儀。
那年,太子成年,我十二,再過兩年,便是我出嫁的時候。
父親帶著妹妹從太子的免冠禮回來,妹妹高興地對我說太子是怎樣怎樣的俊美不凡。從妹妹的表情中,我可以看出太子是真真的儀表不凡,因為妹妹看人總是很挑剔的。
我無所謂地聽著妹妹說著她眼中的太子,沒有注意到幾乎毀了我人生的幼苗的成長。
母親時常帶著我和妹妹去參加各式各樣的宴會,就是小姐夫人們坐在一起,隨意聊聊天,吟吟詩,評價彼此的衣服發髻的美醜。我本不喜這樣的宴會,但是母親告訴我,如果你去適應這樣的人生,那你隻能被這樣的人生所淘汰。
我的人生都已經被種種我不喜的東西充塞填滿,也已經不在乎這點點的小事了。
但是我不得不應母親的要求認真裝扮自己,在各種宴會上大放異彩。
“在下將軍府二子王思嘉,早聞太傅女兒周溫曼國色天香,才氣過人,舞姿天下無雙。今聽聞未來太子妃在小兒家中參加宴會,偷偷望之,果真是名滿天下的大家閨秀。”溫潤的聲音突出的卻是不一般的輕佻語氣,讓在座的夫人小姐具是一愣。
在一次宴會中,我第一次遇見了他,不輸於女子美貌的男人。
大家緩過神來時,全都看著將軍府的大夫人——趙夫人。隻見趙夫人神情尷尬地笑了下,說著:“不好意思,我那混蛋小子不懂事,大家不要見笑。我都叫他不要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了。他聽說今天溫曼要來,興奮地不得了。”
將軍府的夫人說著,看了我一眼,“實在是溫曼太優秀了,要不然也不會讓我家的兒子這麼癡迷。我那兒子盡做傻事。”
我看著將軍府的趙夫人,胖胖的臉龐帶著的是寵溺的笑,盡管嘴上說著責怪自己兒子的話。我不在意這樣的事情,但不代表我的母親不在意這樣的事情。
作為未來的太子妃,做事是不可以太張揚的。你可以因為自己的樣貌、才情、賢淑而聞名於世,但是你不能因為過多男子的殷勤而讓世人說三道四。
母親生氣地帶著我和妹妹告辭離去,但是我並未因為王思嘉對我閨名的損壞而討厭他,我有些羨慕他,能夠自由自在地活著,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還有一個慈愛的母親時時護著他。
至此,我很少去參加什麼宴會了。母親覺得我不應太出風頭了,還是安靜地呆在家中,等待著我出閣時間的到來。於是,我隻能時常看著母親帶著妹妹出去,她們從來就沒有注意到我帶著想同去的眼神的眼。
我為數不多的娛樂活動就此借結束。
在我及笄禮之後的半月,是一個黃道吉日,皇後和我的父母就決定在那一日讓我這個當了十幾年的準太子妃變成真正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