彙雲閣靠近護城河的雅座裏,祁珩慢悠悠地搖著扇子,嘴角含笑,頗有趣味的看著樓下的這一幕。

“袁風,你過來看看,那是不是我們昨天在馬場看見的跟在宋煜身邊的姑娘。”

袁風順著視線看去,點了點頭,“是,她旁邊那位好像是宰相家的千金。”

“朱巧兒。“祁珩合上扇子,理了下扇柄上的象牙玉,”剛剛那小丫頭扇了她一巴掌。”

袁風吃驚的看著他,見他麵露笑意,才又看向樓下,“聽說這位朱小姐刁鑽任性。”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站著的其他人,“宋家大少爺也不在,這姑娘膽子真夠大的,怕是沒得好果子吃。”

“宰相的女兒又怎樣,我打的是故意打翻我花燈的人,又有何錯?”淺若握緊拳頭,絲毫不懼的瞪著朱巧兒。

朱巧兒羞愧難當,推開她麵前的冰兒,舉起手打回去,“賤丫頭。”淺若退後一步,伸手攔住了她的手腕,“你要再這樣,我還敢打你。”

朱巧兒掙脫了手臂後一張臉漲得通紅,氣得渾身發抖“把她給我丟進河裏去,我今天非要了她的命。”

原先老老實實站著的兩個男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躊躇的不願上前。

“你們聾了,當心我讓我爹爹扒了你們的皮。”

再怎麼不願意,也好過被懲治,兩人走過來,一人抓住淺若的一個胳膊,拉著她往河邊走,冰兒手足無措的看著這個場麵,但看到朱巧兒咬牙切齒的模樣,也不敢勸阻。

雖然相對於普通女人來說,淺若的力氣確實不小,但哪裏是兩個男人的對手,後背被猛力一推,她霎時間就被冰冷的河水包圍,耳鼻眼都脹的發痛,她掙紮了一會兒,緩緩沉入了河底。

“少將軍。”袁風看著這個場麵,震驚於朱巧兒的膽大妄為,忍不住出聲叫道。

祁珩也是一愣,思索了一會兒,將扇子往手心一拍,“你去救人,讓宋煜那小子欠我一個人情總不是壞事。”

袁風應承後直接從窗台跳了下去,祁珩又觀望了一陣,河麵已一片平靜,議論的聲音不減,他不想湊熱鬧,可這也是在天子腳下,遂站起身往樓下走去。

旁觀的人都不敢肆意下水救人,互相小聲的議論著,看向朱巧兒的眼神裏多了許多的鄙夷之色。

朱巧兒探頭看了眼淺若落下的地方,滿意地笑了笑,準備立即回府。

“不愧是相府的千金,真是氣派。”祁珩踱步到朱巧兒麵前,佯裝不知的往河邊看了幾眼,嘖嘖稱歎,“朱小姐做事真是幹淨利落。”

朱家向來與祁家不和,早些年,當朝宰相朱富頻繁登門企圖拉攏祁家都被拒絕,禦平王甚至在朝中公然指責朱富對子女教導無能,朱家的長子在外強搶民女,引發民怨,朱富雖一一否認,但一連好幾日都稱抱病在家不去上朝,企圖將此事蒙混過關,兩家就此結下了梁子。

朱巧兒麵對祁珩自然沒什麼好臉色,又聽聞他風流本色,她向來覺得自己美貌無比,說起話時有些趾高氣昂,連正眼都不瞧他,“比不上少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