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顧九正走到了她的身邊,因著靠的近,所以聲音自她耳邊掠過,讓顧九的動作都有些不穩。
還是他先扶了她一把:"當心。"
夜涼如水,他的手卻是炙熱的。
顧九心頭一跳,努力摁著那隻在她心上蹦躂的那隻兔子,道謝:"多謝世子。"
隻是之後進門的腳步。都帶著幾分踉蹌。
因著時候不早,二人洗漱之後便歇下了。
秦崢是在屏風外的軟榻上睡,自然是不能讓丫鬟過來鋪床的。顧九揮退了丫鬟,自己去拆發飾,回頭就見秦崢輕車熟路的從櫃子裏抱出來被褥鋪好。
她一時有些郝然,因試探著問道:"不如今夜換換,我睡軟榻?"
若是秦崢日日回來,還得再睡二十多天呢。她到底有些不大好意思。
不想聽的她這話,秦崢卻是挑眉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必。"
他不同意,顧九咬唇想說什麼。卻見對方已然將床鋪好,那動作格外的熟稔。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秦崢頭也不回,隻是伸手去解衣襟上的盤扣,一麵問道:"還要繼續看?"
顧九瞬間轉過頭去,頭發也不輸了,近乎狼狽的逃回了床邊。
這個人……簡直是無恥!
臉頰有些發燙,顧九拍了拍臉,聽得外麵窸窸窣窣的聲音消散,她隻從聲音裏就能分辨出來秦崢這是上床歇著了。
她咬了咬唇,吹熄蠟燭,將帷幔放下,隻是躺在床上之後,卻隻覺得心亂如麻。
軟枕下麵還放著一串手串,那是秦崢昨夜給她的。
丫鬟們認得是世子的東西,以為是他習慣性的放在枕頭下,倒是沒人敢去動。
經了這一日,佛香的氣息似乎將枕頭都給浸透了似的。
顧九隻覺得被這味道鋪天蓋地的包圍著,再想起這兩日種種,越發覺得一顆心跳的飛快。
若秦崢還如前世一般待她。顧九尚且還不會如此;可偏偏不知是不是因著今生她先急於改變,反而跟秦崢的交集更多了起來。
這般情形下,顧九便是再遲鈍,也察覺到自己心緒的變化。
便是拚盡全力的想阻止,她也知道,自己的心,重新為秦崢而跳了。
那些被強行壓製的情愫,就如同是一簇火苗,非但沒有被撲滅,反而又有燃燒旺盛的趨勢。
但與此同時,又因著前世的事情,在那愛慕之中,摻雜了恨意。
愛恨交織,她被困在其中不得掙脫,而秦崢……
他抽身事外,不受幹擾。
狼狽的,唯她一人而已。
顧九心知自己是魔怔了,可偏偏心緒卻不受自己控製,越想越覺得心中難受。
她咬唇,捂著有些發疼的心口。卻又覺得渾身上下無處不疼。
便在這時,有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顧九先是一怔,繼而瞬間繃直了身體。
不對……
她這個疼,是來了葵水!
而白日裏,她還作死的在馬車上喝了涼水……
怪不得她現在覺得渾身上下都疼呢!
這個認知,讓顧九忍不住嗚咽一聲。
既想要叫嬤嬤們進來,又礙於屏風外麵還有一個秦崢在,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還是秦崢聽出了她呼吸聲不對,敲了敲屏風:"你怎麼了?"
顧九難熬的不知今夕何夕,小腹疼痛讓她蜷縮在一起,而中褲被濕透的感覺更讓她臉色既紅且漲。
驟然聽到秦崢的聲音,顧九咬了咬唇,聲音裏都帶上了哭腔:"唔……"
下一刻,就聽得屏風外的男人翻身坐起,快步走了進來。
室內的燭火被點燃,顧九想要阻止已然沒有力氣。而秦崢的眉頭則是緊緊地蹙著:"你受傷了?"
血腥的味道,他最熟悉不過。
若不是場合不對,她也沒有心力,顧九絕對要找一塊豆腐把自己撞死。
然而眼下。她隻能拚命的咬著被子,將自己整個人都埋了起來:"麻煩世子……先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