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才想說什麼,卻先聽得自己的腹中咕嚕嚕一聲,頓時便有些訕訕,指了指肚子道:"喂飽五髒廟吧。"
說起來,鬧到現在,她還沒吃飯呢!
見狀。秦崢不由得失笑,點頭道:"好。"
馬車都載人走了,二人隻能步行,好在這裏離飯館不遠,徒步也不過盞茶時間。走過去也無妨。
路上的時候,顧九才想起來昨夜的計劃,她心裏盤算了好一會兒,才遲疑的問道:"世子,先前咱們不是這麼說的呀?"
她先前計劃好的,本來是勾著秦織瑤上當,再借著周元的口讓她起殺心,安排藥鋪掌櫃的送砒霜,之後再鬧到官府來。
一出連環計,最終讓方清母女上鉤。
就算是當時秦織瑤不起殺心。那飯菜裏的砒霜也是下定了的,保管叫她百口莫辯。
那時候她還有些擔心這計劃到底可不可行,可誰知道,今日卻是順利的過分。
隻是,那時候她隻說了讓秦崢幫自己搞定琳琅閣的管事,其他的事情她都自己來謀劃便可。
可是現下事情塵埃落定,顧九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秦崢可不止做了這些。
他不但給自己找了口技師父、搞定了琳琅閣管事馬明、還親自過來給她撐腰。
且,不但讓方清出了銀子,還挨了板子。
這一通操作下來。倒是讓顧九有些不大好意思:"今日到底是鬧開了,我是無妨的,大不了不做秦家的媳婦便是了。可世子你不一樣,你這樣傳揚出去,萬一別人扣你一頂不孝的帽子,可就不好了。"
她反正是打算好和離的,也不怕破罐破摔。但秦老夫人是秦崢正經的祖母,且還是嫡親祖母,無可辯駁的。回頭秦老夫人問責,怕是秦崢也難以扛得住。
更何況,外人議論總是偏幫長輩弱小的,哪怕秦崢是據理力爭,被那些有心人的挑唆下,也會讓他的名聲受損。
受害者反而有罪論,多麼可笑,又多麼讓人無力。
顧九這話本是為了秦崢好,可秦崢的關注點,卻隻在她先前那句話上。
大不了不做秦家的媳婦,她……果然是早就打算好了,要跟自己和離的麼。
新婚當夜。秦崢隻以為小姑娘是在欲拒還迎,後來看到她握著自己手串睡覺的模樣,更堅定了這個想法。
然而現在看著顧九滿不在乎的模樣,秦崢卻是有些不確定了。
小姑娘的喜歡,果然都是脆弱且又來去如風。
當初敢半路截他。不管不顧的扔掉一切麵子裏子,現下要撒手離開,也是如此的灑脫?
見秦崢不說話,隻是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看著自己,顧九隻覺得心頭一跳。下意識問道:"世子?"
秦崢這才回過神兒來,他雖然聽得漫不經心,卻也並非完全不知道顧九在說什麼。
這會兒見她好奇的眼神,掩飾般的以手作拳,放在唇邊咳嗽了一聲。淡淡道:"隻因著怕被人說不孝,我便能心安理得的縮在女人背後了?那算怎麼回事兒。"
這話一出,顧九先是一愣,繼而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秦崢的意思,一時倒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他說的這麼理所當然,顧九卻是微微咬唇。
她深吸一口氣,因垂眸笑道:"世子莫不是忘了,這裏麵獲利最大的可是我,我為了自己的利益,世子是在幫我,便是不出麵也是應當的,怎麼算是躲在女子後麵?"
畢竟,此事一出,金玉齋的名聲怕是又要好上幾分,而琳琅閣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受些損失,但顧九今日之所以要讓方清將那裏麵的相關人員都給換掉,為的便是清理門戶。
之後林氏再接手自家商鋪,至少就少了那些個雜亂的玩意兒。
至於方清,她出了血,又丟了麵子,想必能安分一段時日了。
但顧九,的確是這裏麵的最大贏家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