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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相隔不遠的名蘭苑,卻非但沒有這般和諧,反而是暗流湧動。
"國公爺怎麼來了?"
林氏才起床,就聽得丫鬟通稟,道是秦釗來了。
昨夜裏才知道真相。今早就聽到這個名字,林氏心中一時厭惡至極,但麵上卻還勉強維持著幾分鎮定。
隻是口氣,卻實在算不得好。
二人昨日才大吵過,鬧得也十分僵。秦釗早在來之前便猜到了林氏會用什麼態度對自己,現下倒是不以為意。
他今日來是有別的事情,自然不會因著林氏這個態度就打退堂鼓。
因此他隻是咳嗽了一聲,臉上極力維持著正常的表情:"這明國公府我哪裏去不得。難道你這兒就不能來了?"
聽得這話,林氏都要被氣笑了。
她隨手將梳子拍在了梳妝台上,隨即在那清脆的聲響中,起身問道:"今兒太陽可是打西邊兒出來了?讓您想起還有一處名蘭苑是屬於您的地方。"
這話說的格外嗆,饒是秦釗早有準備,也一時有些臉色僵硬。
他沉了沉臉,道:"我今日來,是給你道歉的。"
可他現下這模樣,若不是林氏聽到對方這話,怕是以為他是來找茬的。
林氏冷笑一聲,淡淡道:"國公爺這說的是什麼話,妾身可擔當不起。"
跟秦釗成婚這麼久,她也算是知道對方是什麼脾氣了。往日裏何曾有過吵鬧之後道歉的話,她看,對方不是來道歉的,分明是別有所圖。
聽得林氏這話。秦釗的神情也有些不大好看,蹙眉道:"我今日真心誠意來道歉,你就是這個態度?"
聞言,林氏睨了她一眼。反問道:"這話說的,我求你過來了?"
知道對方沒安好心,她要還像往日那般好言好語,豈不是太對不起秦崢他們對自己的一片心了?
若是往日裏。林氏敢會這麼對自己說話,怕是秦釗立刻就會拂袖而去。
可是今日不同,他並未離開,隻是擰眉道:"你往日不是這樣的。"
成婚這麼久。便是秦釗十分厭惡林氏,可記憶中也記不起她何時跟自己這般針鋒相對過。
分明記憶裏她是一個十分溫柔的女子,至少在自己麵前是這樣的。
念及此,秦釗又蹙了蹙眉,道:"昨日的確是我做錯了,不該不問緣由與你大吵大鬧。咱們夫妻也這麼多年了,連秦崢都娶了媳婦,你這時候鬧,讓外人怎麼看?"
他自認這話說的很給情麵了,誰知林氏聽了之後,竟直接冷笑著問道:"國公爺這是來低頭認錯的?我看你壓根不覺得自己有錯吧?"
什麼叫她鬧?
若不是林氏知道秦釗在背地裏做了什麼,怕是今日聽得他這話,還真的會考慮考慮。
但現下,知道這張人皮之下是一條中山狼,她是傻了才會就此罷休。
"秦釗,咱們夫妻二十多年,你也不必在我麵前偽裝。說吧,你有什麼目的。"
林氏走到桌案前坐下,給自己到了一杯茶,卻並未喝,隻是捧著,眉眼中皆是漫不經心。
她今日穿的豔麗,一襲紅色映襯的眉眼都淩冽了幾分。
往日裏,因著方清是妾,不得穿正紅,而秦釗又十分怕心上人受委屈,所以每次見到林氏穿的稍微豔麗些,便會同她發火。
屢次下來,林氏倒是越發的藏拙。
秦釗已經許久沒見過林氏穿的這樣恣意張揚,還有她現下的表情,驀然讓秦釗想起了久遠的過去。
才嫁過來時,她也是這模樣,眉眼裏的高傲與骨子裏的風情,讓秦釗既不安又自卑。
分明隻是一個兒媳,可父親對她的重視程度遠遠高於自己。
這些年,林氏鮮少有這等模樣了。偏偏現下隻一個眼神,就讓秦釗想起了過去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