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怎麼來了?"
見來開門的是顧九,秦崢眼中瞬間多了幾分笑意,道:"母親在這裏住著,總要給莊先生道個謝。"
見他手裏拎著的禮盒。顧九抿唇一笑,道:"快進來吧,師父正在給母親看診呢。"
聞言,秦崢點頭應了,一麵隨著顧九走進來。
待得到了房中,果然見莊子期正在給林氏施針。
而他拔出來的銀針上麵,下端已然成了墨色,一眼看過去倒有些觸目驚心。
秦崢隻看了一眼便微微蹙眉,正色行禮道:"見過先生。"
見秦崢前來,莊子期隨意點了點頭。又吩咐顧九道:"去內室把櫃子第二格裏的白玉瓷瓶拿過來。"
顧九應聲而去,秦崢則是走過去問道:"母親感覺如何?"
林氏疼的頭上汗珠細密,隻是怕秦崢擔心,勉強撐出一抹笑容道:"崢兒放心,母親無事。"
她這話一出,一旁的莊子期則是哼了一聲,拆台道:"哪裏會沒事兒?你自己看看這些黑了的銀針,都是你爹做的孽!"
這話說的沒錯,秦崢抿了抿唇,因道:"我會給母親討個公道。"
見秦崢這表情。林氏也顧不得疼,連忙囑咐道:"崢兒,你不可犯傻。"
她為何分明知道凶手是秦釗還要指認方清,不過是因著秦崢的名聲罷了。
可不能讓這孩子衝動之下做傻事兒。
秦崢卻沒有接口,隻是看向莊子期問道:"先生,可有需要我幫忙的麼?"
莊子期睨了他一眼,待得看到對方手中拎著的一壇上好竹葉青,頓時眼中一亮,道:"去給我把酒溫上。"
這小子頭一次過來,倒是知道他的喜好,不錯不錯,是個有眼力見兒的。
顧九正好從內室走出來,聽得莊子期這話,頓時笑著問道:"師父才說自己不是酒鬼,怎麼又要喝上了?我看這酒不錯,還是留著讓廚娘給您做醉雞吃,就別喝了,如何?"
聽得她這打趣,莊子期頓時瞪了她一眼,道:"你這小丫頭。還敢管到我頭上來了?去去去,過來幫忙,少說話。"
顧九抿唇一笑,一旁的秦崢則是接口道:"我這就去給您溫酒。"
眼見得秦崢去了,顧九則是笑眯眯的走過來。將瓷瓶遞給了莊子期,一麵放柔了聲音道:"母親放心,世子心裏有數兒呢,您也是瞧著他的為人的,還擔心什麼?"
聞言。林氏歎了口氣,望著秦崢的背影,低聲道:"是我做的孽。"
她當年遇人不淑,反倒是害了兒子。
聽得她這話,莊子期則是直接鄙夷道:"我活了這麼大歲數。倒是頭一次聽說受害的人要給自己身上攬作孽了,怎麼,就因為你比那秦釗多了一張臉?"
這話就差直接罵秦釗不要臉了,顧九聽得忍俊不禁,卻又顧忌林氏,到底憋著沒笑。
反倒是林氏卻是笑出了聲,因歎息道:"先生教訓的是,是我糊塗了。"
莊子期也隻是隨口一說,這會兒見她這模樣,複又擺手道:"行了,你少說話,不疼麼?"
哪裏會不疼,隻是林氏能忍罷了。
莊子期也是少見這樣能忍的人,尤其是女人。他雖然給人看診的少,可見過的卻多,旁人被施針的時候,不說哭爹喊娘,至少得聲淚俱下。偏偏這位臉上都出了一層汗了,還能忍著,還能笑!
莊子期在心中歎了一句這是個狠人,一麵帶著幾分不忍,到底是放輕了手法。
"若是疼了就說,我也不是那種下死手的人,治病可不是要你的命。"
雖隻相處了半日,可林氏已然知道這人一個嘴硬心軟的,當下便放柔了聲音道:"多謝先生,您盡管診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