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趙嬤嬤卻是沒看出她情緒哪裏不對,因笑著點頭應了,見蘇澈進來,自知顧九要吩咐事情,自己便行禮退出去了。
"給夫人請安。"
見蘇澈行禮,顧九點頭讓他起來,道:"我喚你來,是要請你去做件事情,不知你現下有沒有空?"
先前的時候,蘇澈已經被秦崢交代過了,讓他保護顧九,且必要時幫她做事。這會兒聽得顧九這話,蘇澈自然是點頭應道:"有空的,您盡管吩咐。"
顧九聞言,因笑道:"其實事情也簡單,待會兒我要出門,身後有尾巴,你幫我把尾巴甩掉,這事兒你做得麼?"
她才從秦老夫人那裏過來。對方既然都問倒自己這裏了,想必對於找林氏的事情還挺急切的。
這會兒在自己這兒吃了癟,必然不會死心。
而她下午確實要去看林氏,顧家培養的那幾個小廝護院還可以,想要甩人,還得有功夫的。
比如說蘇澈。
聽得顧九這話,蘇澈也不問其他,隻幹脆的點頭道:"可以。"
得了他這話,顧九笑著點頭道:"甚好,你且去準備準備,待會出門我著人叫你。"
蘇澈應聲而去,十分的幹脆利落。
隻是等他出門後,卻見白術進門來,一麵輕聲道:"這人怎麼跟個冰塊似的?"
方才他來的時候,白術照著規矩跟對方打招呼,蘇澈倒是答應了,偏那一張臉冷的叫人打哆嗦,還不如不打招呼呢。
聽得白術的話,顧九想要反駁,可想起蘇澈那張臉。也不由得失笑,道:"大抵是隨了他家主子?"
她這話一出,白術頓時想起秦崢那張臉,果然覺得一模一樣。不過這話顧九說得,她卻不敢附和,隻笑眯眯道:"世子待您可是最好不過的,奴婢們都看在眼裏呢。"
聞言,顧九睨了她一眼,笑著問道:"世子給了你們多少好處,讓你這麼說他的好話?"
白術連忙笑著討饒。道:"小姐恕罪,奴婢可不曾受過旁人半點好處,且說的都是真心話呢。"
她說到這裏,又壓低了聲音道:"自從您嫁進來,奴婢日日擔心這豪門庭院深深,世子若是待您不好該當如何。誰知這些時日奴婢冷眼看著,卻覺得自己想多了,世子雖說瞧著冷,可其實卻是外冷內熱,反倒是這人人誇讚的明國公府……"
白術話還沒說完,就自知失言,連忙噤聲。
反倒是顧九見她這模樣,不由得失笑道:"咱們自己在房中說話,你怕什麼?"
這般小心翼翼的,倒是破天荒頭一回。
聞言,白術頓時訕笑道:"小姐您就別笑話我了,奴婢可不想給您添麻煩。"
她先前口無遮攔,但顧九卻縱容著自己。然而主子慈悲,她不能不知道分寸。
隻是方才一時不察,又說錯了話,白術有些懊惱,心中暗暗警告自己,下次不可再如此得意忘形。
見狀,顧九隻是搖頭笑了笑,道:"你能添什麼麻煩,行了,時候不早了,隨我出去?"
得了顧九這話,白術頓時應聲笑道:"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
顧九猜的不錯,她帶著白術出門之後,果然有人在鬼鬼祟祟的跟著一同出去。
馬車走得不快,顧九掀了簾子一角暗中觀察著,按著那衣服著裝倒是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是秦老夫人的人。
不過那些家養的侍衛,到底比不過蘇澈這等接受過專業培養的。
所以不過片刻功夫,那人便被甩開,獨留下顧九清清淨淨的去了梅園。
"師父,母親。"
顧九到了梅園的時候,莊子期正在給林氏上藥,那藥是外敷到手臂的,藥物的清苦氣息格外濃重,除此之外還有血氣的味道。
而林氏因頭上施針,故而不能開口說話。
顧九才打了招呼,就聞到鐵鏽的氣息,當下便心神一緊,問道:"現在就開始洗筋伐髓了?"
莊子期一麵將藥塗抹開來,趁著間隙睨了她一眼,嗤笑道:"半吊子的小丫頭,你瞧著這是那些步驟麼?"
聞言,顧九這才仔細看去。發現莊子期上的藥隻是些尋常之物,複又鬆了口氣,訕笑道:"一時糊塗了,給您請安,可需要我幫忙麼?"
她才說了這話,就聽得莊子期隨手指揮:"去把角落的紗布給我拿過來。"
顧九應聲去了,回來後乖覺的給莊子期剪紗布,一麵幫著他打結。
待得做好這一切後,莊子期才將林氏頭頂的銀針拔下來,下一刻便聽得對方帶出幾聲痛苦的聲音。
顧九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林氏,關切的問道:"母親可還好?"
林氏隻覺得生平未曾受過這樣痛的罪,不過眼前有小輩兒,她還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寬撫對方:"我無事,阿九不必擔心。"
她隻說這幾個字,就已經出了一頭的虛汗。
顧九看的真切,哪裏還敢讓她再說話,詢問了莊子期可以將人扶回房間歇著之後,便小心翼翼的扶著林氏回了西廂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