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在回應她心裏的那個詞。秦崢的聲音隨之響起:"洞房花燭夜。"
男人的話,重合了心中的答案。
顧九這才明白,原來先前的時候,秦崢那幾次離席,根本就不是去出恭,而是來布置了這些!
還有下午的時候,怪不得那會兒林氏說什麼都不肯讓自己來正房,隻是拉著她說話呢,原來……
原來她們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竟然預備了這樣大的一個驚喜!
男人牽著她的手。溫熱而幹燥的手掌,將她緊緊地包裹。
大腦裏一瞬間空白,顧九如同木偶一樣任由秦崢牽著自己一步步的走了進去。
紅燭高燃,喜字成雙,床上錦被交頸鴛鴦,桌案上則是兩個巹分列兩旁。
合巹酒、鴛鴦床,一對新人入洞房。
顧九眼眶驟然一濕,胸口有不知名的情緒激蕩著,她卻知道,這個情緒。名為愛。
"世子……"
身後的雕花木門被男人合上,他鬆開顧九的手,卻是擁住了她,輕聲道:"我在。"
他的呼吸帶著酒氣,語氣卻是格外的認真:"這是新的秦家、前塵舊事皆成過往,今夜,我們也重新開始,還你一個嶄新的洞房花燭夜,可好?"
顧九下意識咬了咬唇,想要張口說好字,偏生又覺得那個字太輕飄,索性轉身就抱住了他。
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好?
小姑娘撒嬌的情緒,秦崢自然感受到了。
他低笑一聲,卻是將人扶到了桌案前坐下,輕聲笑道:"未曾飲過合巹酒,也未曾結了同心結,怎麼就先投懷送抱了?夫人,你好生心急。"
男人的聲音裏分明是調侃,可那嗓音卻如陳釀的酒。讓顧九隻聽這聲音,便覺得耳根發燙臉頰發紅,一顆心更是跟著醉了。
她咬了咬唇,才想說什麼,就見秦崢已然鬆開了她。走到桌案前,執起酒壺將兩個巹倒滿,遞給顧九,眉眼裏滿是蠱惑:"夫人可願,與我飲了這杯合巹酒?"
顧九覺得。自己必然是被人下了蠱,否則怎麼他隻一句話,她便覺得,哪怕是將心剖出來給他,都可以呢?
清酒入喉。卻如點燃了一簇火苗。
秦崢並未跟她交杯互相喂,而是將自己那盞酒喝了,轉而在顧九未回神兒的時候,將人摟了過來。
唇齒相依,酒香四散。
顧九未曾完全咽下的酒,便被秦崢給奪了過去。
一並被掠奪走的,還有她的呼吸。
這一吻格外漫長,卻又仿佛隻有瞬息之間。
顧九臉頰坨紅,看著眼前男人的時候,一雙媚眼如絲。
秦崢看的心頭如野火燎原,卻忍著將人吞吃入腹的念頭,啞聲道:"取卿一絲發,共挽同心結。"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麵勾起顧九的發絲,與自己的頭發打了個結,之後將係著如意結的小剪刀取了過來,將這一束挽在一起的發絲剪了下來,珍而重之的放在紅錦盒中。
顧九被他這般鄭重的動作,看的一顆心滾燙,卻聽得男人的聲音暗啞且撩人:"如此,夫人便隻能同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了。"
男人的眼中滿是情深似海,顧九陷在這一片深海中,隻覺得自己幾乎要溺斃。
她卻甘之如飴。
"日月可鑒我,此心與君同。"
眼前人笑顏如花,眸中含淚,讓秦崢呼吸驟然一重。
似是星火燎原,卻燃的二人心頭火起,欲念蔓延開來。
秦崢將人一把抱了起來,朝著床邊走去。
大紅的紗幔被大力扯下,被風席卷著飄飄搖搖,也遮住了室內的旖旎。
窗外雲遮月,室內春滿園。
你問我發生了什麼?
佛曰:色即是空,色即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