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她不能,或者是不想。
可是不想是不可能的,他們姐弟關係那麼好。
除非,是不能。
念及此,林氏的笑容又收斂了幾分,眉宇中也多了些愁緒。
難道……是謝遠竹出了什麼事不成?
見林氏這模樣,顧九略微想了想,便明白她的心事是什麼,因輕聲安撫道:"母親放心。吉人自有天相。"
聽得她這話,林氏抿唇道:"話雖然如此說,我也著實有些擔心。"
她隻恨自己知道的太晚了,如今也不知該怎麼幫忙才好。
顧九卻是有個主意,因笑道:"母親,不如您改日讓謝先生畫一張姐姐的小像給我。顧家生意遍布天下,雖說都是些小買賣,可這街頭市井卻是最容易尋人。撒開網讓他們去找,說不定會容易些。"
這話一出,林氏的神情頓時一亮。旋即卻又有些郝然道:"這樣可以麼?"
感覺有些太給顧家添麻煩了。
聞言,顧九卻是笑了,安撫她道:"母親放心,不算麻煩的。"
不過是將小像撒出去而已,到時候讓夥計管事們留心些。也並非特意去尋,隻尋常出去留意便是了。
得了她這話,林氏眼中笑意越發多了幾分,笑道:"那月末送林安去學院的時候,我讓阿城畫了小像給你送過去。"
她說到這兒,又拍著額頭笑道:"我也記得她的模樣,我再畫一張,屆時看看誰畫的更好,便用誰的吧。"
見林氏徹底歡喜起來,顧九則是笑著應聲道:"都依您說的做。"
林氏的心結解開,讓她心裏的鬱色都減去不少,麵上的笑容也越發的多了幾分。
待得回府之後,正跟秦崢遇見。
秦崢才下了馬車,見她們這時候回來,又看林氏滿臉笑容,不由得笑著問道:"今日玩的可還開心?林安可考上了?"
看他們這模樣,便知必然是考上了,否則少年的臉色也不會滿是開心了。
聞言,林安矜淡的點頭應了,道:"嗯,這兩日收拾收拾,月末便可以入學了。"
莊子期就在院子裏,先前還翹首以盼呢,這會兒聽到林安的話,卻又坐回了原處。努力做出一副自己沒有在聽的模樣,可是那唇邊的笑容卻怎麼都止不住。
林安跟他這麼多年,哪裏不知道自家師父的德行,當下便笑著走過去,恭聲道:"師父,徒兒不負所望,考了個第一,您可還滿意?"
老頭子就是脾氣怪,不過無妨,自己說給他聽就是了。
聽得林安這話,莊子期果然眉開眼笑,也不矜持了,樂嗬嗬道:"好小子,是個有出息的。今晚咱們喝兩杯?"
誰知他這話一出,頓時便見林安收了笑容,慢悠悠道:"不成。"
說完這話,他轉身便進屋去了。
留下原地的莊子期,先是驚了,繼而便跳腳:"嘿,我給你慶祝一下啊!"
見他這模樣,顧九不由得失笑,複又走上前,笑眯眯道:"師父,今日我們去逛廟會,遇到了您說的那家特別正宗的醬牛肉。您可要嚐嚐看?"
那醬牛肉被油紙包著,從裏麵就透出香味兒來。
莊子期一聞就知道是經常吃的那家,眼睛瞬間便亮了幾分,嘿然揭了過去,道:"還是你有孝心,不像那個臭小子。"
顧九卻是笑著搖了搖頭,道:"這可不是我買的,是您嘴裏那個臭小子買的。"
為了買這醬牛肉,他們可是跑了好幾個路口呢。
誰知她話音才落下,就聽得林安在裏麵慢悠悠道:"誰說我是給他買的,顧姐姐,您別讓他吃,省的都糟蹋了。咱們這師父啊,隻愛喝酒!"
這話一出,頓時引得莊子期將牛肉藏了起來,一麵笑眯眯的回頭道:"瞎說,師父什麼時候隻愛喝酒了,林安小子不讓我喝,我就不喝!"
老頭兒倒是好哄,這便被哄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