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夾槍帶棒的。卻迅速的引得其他人點頭呼應,一麵道:"夫人,我們不想死啊,您不能讓我們跟這些人住在一起吧?放我們出去吧!"
眼見得這群人複又有鬧起來的苗頭,那錢宇卻是先神情難看下來,沉聲道:"這位夫人好心前來幫忙,你們卻以這種態度,還算是西楚的男兒郎麼?"
他氣得吹胡子瞪眼。偏生那些個災民卻是不怕的,隻鄙夷道:"我們不過是想活著罷了,家鄉受了災,狗官們謀害我們,好不容易現在死裏逃生,卻要因著別人的病害了我們自己,我們可不幹!"
這人是個能說會道的,顧九聞言則是冷笑一聲,道:"想出去,好啊,那我就給你們一條明路--縣衙監牢現下還有空位,你們誰想去住一住,我這就讓人給你們送過去!"
她這話一出,先前那些吵吵嚷嚷的人,倒是瞬間安靜了下來。
見她氣勢洶洶,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那個瘦小男人咽了咽口水道:"你這人怎能如此不講道理?我們又沒犯罪,憑什麼進大牢?"
"就憑我不講道理啊。"
顧九笑的冷冽,知道對這些人講道理沒用。索性隻冷聲道:"我現在給你們兩條路,第一,去預備好的房中乖乖等著,保管你們吃喝無憂。待得這病症治好了,想去哪兒去哪兒;第二,去縣衙監牢裏蹲著,什麼時候這病症好了。再由大人們酌情處理。不過我醜話說到前頭,屆時旁人想要怎麼處置你們,可就不好說了。"
聽得她這話,先前那些人的氣焰倒是瞬間消減了不少。
說到底,這些人橫,也是因為眼前是一群手無寸鐵的大夫罷了。
如今換成了帶兵前來的顧九,他們便心有顧慮。
更何況,一想到那些官兵,他們第一反應,便是那日秦崢所帶來的陰影。
有些時候,武力便是最好的震懾。
"那你憑什麼能保證我們的安全?"
聽得那人詢問,顧九卻是嗤了一聲,道:"我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可我能保證,你們敢出這個門,我會讓你們不但不安全,還不自由。"
她態度格外差,卻讓那些人敢怒不敢言,再加上顧九身後這一眾帶著武器的官差們,越發讓他們慫了下來。
吩咐人將這些刺頭兒們給重新送回房間關著,顧九這才衝著錢宇道:"讓先生受驚了。"
他們一群人跟那些個災民辯論了半日,都沒能將這些人勸服。如今顧九來了之後,反倒是三言兩語讓他們回了房間。
那些個大夫們敬佩有之,卻也有心中不滿的。這個女人態度如此蠻橫,也不知是不是過來裹亂的。
不過錢宇的態度卻是很好:"夫人嚴重了,方才還要多謝您的出手相助,否則今日這局麵還真是不大好收場。"
這位老先生生的慈眉善目,顧九見了便心生好感。如今聽得他這話,更是溫聲笑道:"老先生不必客氣,這都是妾身應當做的。不知咱們這裏現下情況如何,可否告知我?"
先前錢宇已然聽得她說自己學過醫術,這會兒又見顧九這麼說,便知道她這是下定決心了的。
因此錢宇隻是斟酌了一番,便恭聲笑道:"夫人,請隨我來房中,咱們詳細談吧。"
得了他這話,顧九自然沒有反對,因笑著點頭道:"先生請。"
隻是顧九沒有想到,這裏的情況已然十分嚴重了。
"不瞞夫人說,方才老夫已然跟徒弟們統計過了,這些災民裏麵,八成都染了這病。就連我保和堂的大夫……也有四五人染上了。"
錢宇說到這裏,又將自己的袖子挽了起來:"這裏麵,也包括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