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是紅蓮教?
聽得她這話,莊子期麵上帶著散漫的笑,可一顆心卻是驟然揪了起來。
紅蓮教?!
所以,那個圖騰,是紅蓮教的?
莊子期並不知那個圖騰是何處的,是以此時從白無淵的嘴裏聽到這話之後,內心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一直以為,這會是某個位高權重之人所特有的圖騰。
不想……竟然是紅蓮教。
對麵還有一個白無淵在看著自己,因此莊子期的聲音不過片刻便恢複了正常,應聲道:"是啊,又是紅蓮教。"
他的唇邊雖然還帶著散漫的笑,可任誰都看得出來,那笑容裏的冷冽。
白無淵見他這表情,越發肯定莊子期知道些內幕,因道:"老先生,實不相瞞,晚輩知道的有用內容隻有這些。不知您……可否指點迷津?"
聞言,莊子期卻隻是睨了他一眼,嗤了一聲,笑道:"我說小子,你可不實誠。"
他說到這裏,頓了頓,又道:"罷了,我隻告訴你一句--這毒與紅蓮教眾有關,那這一批被做成的兵器又會被送到哪兒呢?小子。你現在與其糾結這些,倒不如順著這個線索,往下嚴查。"
這話一出,頓時引得白無淵神情一稟,鄭重道:"多謝老先生指點迷津。"
他怎麼糊塗了,現下更該追查的,是那一批武器。
而現在,紅蓮教就是一個很好的線索!
以現下的處境來看,紅蓮教絕對參與了此事。
就算他們沒有參與,若是利用得當的話……
便是紅蓮教無辜,他也能栽贓上去一個罪名!
沒有人比他更恨那個地方。
……
白無淵打定主意,回了府衙之後,跟莊子期二人道了別,自己則是去了書房。
他要做的事情還很多,縱然深夜,也沒時間休息。
莊子期倒是神情閑適,可隻有他自己清楚,眼下的閑適都是偽裝出來的。
"行了丫頭,你也去休息吧。"
聽得莊子期這話,顧九則是應聲點頭,見他臉上滿是疲憊,複又關切道:"師父,您回去也快睡吧,這兩日您都沒怎麼好好兒休息。"
得了她這話,莊子期笑著應了,隻是等到顧九走了之後,笑容卻是盡數收斂起來,取而代之的,則是滿滿的恨意。
忍了這麼久,直到現在剩下自己獨處,他才敢放任自己的情緒泄露出來。
火光漫天、血光漫天,他從那樣的地獄裏逃出來,染著親人的血,背負著他們的仇,禹禹獨行到現在,卻發現自己依舊深陷迷霧。
而他唯一可以確定的事情……
是與醫術有關。
是傅家舉世無雙的醫術。為他們招致了災禍。
可除此之外,那個幕後黑手,他卻是始終都查不出來。
然而今夜,莊子期卻得到了新的線索。
紅蓮教。
這個原本已經被打壓的再無抬頭能力的幫派,到底是因何緣故,才會在這二十餘年之中,再次死灰複燃的?
還有白無淵。
他又是如何知道,那是紅蓮教的絕密圖騰的?
雖然是新的謎團,可卻也是新的線索。
莊子期念及此。複又捏緊了手,咬牙低聲道:"傅家跟莊家的仇,我絕不敢忘!"
也不會忘!
便是此生豁出命去,他也要為家人報仇雪恨!
……
今日折騰一天,顧九回房的時候,正好聽到更夫們的聲音:"夜半子時,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那聲音隔著數道圍牆傳來,隱隱約約,卻足以叫人聽清楚。
顧九捏著眉心,卻見趙老太迎了上來:"給夫人請安。"
見她居然還沒睡,顧九不由得放下手來,笑著問道:"婆婆怎麼還沒去睡呢?"
聞言,趙老太的眉眼裏滿是笑容,溫聲笑道:"您還沒回來呢,老婆子也睡不著。"
她說到這兒,又聞到顧九身上明顯的味道,複又笑道:"正好廚房燒了水。我這就讓人端過來,這天熱的難受,您洗一洗也好睡覺。"
得了她這話,顧九笑著應了,一麵謝道:"那便有勞您了。"
趙老太連聲道無妨,讓人去打水來,見顧九坐在椅子上滿是倦怠,想了想,又問道:"夫人可要吃點東西麼?"
她這話一出,頓時便見顧九擺手笑道:"不了。"
才從礦山那邊下來,那些令人作嘔的畫麵還猶在眼前,顧九得多大的心才能吃的下東西?
等到下人將浴桶端進來之後,趙老太複又行了禮,笑眯眯道:"您有事兒就喊我,老婆子就在門外守著呢。"
顧九應聲謝了,便見她出門去了。
出去的時候,還不忘記將房門牢牢合上。
那門吱呀一聲,將室外的一切都隔絕在了外麵。
顧九脫了衣服進了浴桶。那微熱的水頓時便洗去了她一身的塵土與疲憊。
她閉上眼睛,趴在浴桶邊,放任自己放鬆下來,一麵回憶著今日白天發生的事情。
隻是卻沒來由的想到了那一枚圖騰。
先前的時候她總覺得熟悉,回來的時候才從白無淵跟莊子期的口中得知這竟然是紅蓮教的圖騰。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