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麵說著,一麵指了指桌上的茶壺,道:"沒什麼好茶,勞煩白大人自己倒吧。"
這態度著實算不得好。然而白無淵卻絲毫沒有被冒犯的布塊,隻是勾唇一笑,道了一聲謝,自己便去拿茶壺倒了一盞茶。
喝了一口之後,還輕笑著讚歎:"上好的信陽毛尖。白大人還說不是好茶,當真是謙虛了。"
見這人臉皮如此之厚,鄭懷洛一時有些歎為觀止,他長到現在,雖說遇到哪些厚顏無恥的文人不少,可卻沒見過如白無淵這樣不要麵皮的如此坦然呢。
但顯然白無淵坦然慣了,甚至在看到鄭懷洛看自己的時候,還能格外閑適的問一句:"鄭大人可要來一杯麼?"
聞言,鄭懷洛深吸一口氣,逼迫自己不跟對方一般見識。哼了一聲道:"不必了,我說白大人,你這大晚上的過來找我,不會就為了喝一杯茶吧?"
"那自然不是。"
白無淵又喝了一口茶,這才淡淡的笑道:"我隻是想問問,秦大人哪裏去了?"
麵對顧九的時候,鄭懷洛還有些心虛,可現下問這個問題的人換成了白無淵,他便絲毫不心虛了。
非但不心虛,且鄭懷洛說話的時候還十分的理直氣壯:"大人去哪裏。跟你有什麼關係?白大人,您管的有點寬了吧?"
對於鄭懷洛的敵意,白無淵絲毫不以為意,隻溫聲笑道:"鄭大人,若我說,我手上有紅蓮教的線索,您覺得還跟我沒關係麼?"
雖說他這話說的溫和,可是那話中的意思卻絲毫不溫和。
鄭懷洛心中驟然一跳,眯眼打量白無淵,好一會兒才笑道:"白無淵,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當時見到這人的時候,鄭懷洛還曾經被他的表象騙過,可後來被他算計之後,便知道這個是最擅長偽裝的。
若真的上了他的當,那才是傻子呢。
念及此,他複又警告道:"你可別忘了自己出來的本職是為何,白大人,做好自己的事便行了。"
這些時日的調查,白無淵就像是一個毫無破綻的謎團,可正是因為如此。鄭懷洛才越發覺得這人的可怕。
麵對鄭懷洛的警告,白無淵倒是笑了。
"鄭大人,我以為,我跟秦大人已經達成了協議,至少現在還是合作關係。"
他說到這兒。笑容一收,反問道:"難道,你們大理寺都是這麼對待合作夥伴的?"
當日秦崢跟他說了什麼,鄭懷洛是不知道的,可那之後秦崢的確調派了人手給白無淵用。
而此時他的話。更讓鄭懷洛心中有些嘀咕。
難不成,這人真的有線索?
紅蓮教一直是聖上的心腹大患,這些時日也一直命大理寺秘密追查。
若是這人真的有線索,而他卻耽誤的話……
這個後果,鄭懷洛的確承擔不起。
念及此。鄭懷洛眯眼問道:"你沒撒謊?"
"跟大理寺撒謊,鄭大人覺得我有幾顆腦袋夠造的?"
白無淵笑的十分閑適,鄭懷洛卻總覺得自己麵前坐的是一隻狐狸。
虧得他當初還信了這人是個單純的,現在看下來,他簡直就是腹黑的祖宗!
也隻有秦崢能跟這人交手了!
想到這裏,鄭懷洛方才咳嗽了一聲,道:"那你且說說看,便是你去了,又能幫上大人什麼忙?"
他總得確認,這人過去是添亂還是幫忙的。
這話卻是鬆口的意思了。
白無淵神情不變,隻勾唇笑了笑,道:"白大人莫不是忘了,我手上可還有聖上的詔令呢。"
而秦崢手上,卻沒有。
自然,他並不知道秦崢乃是天狼衛之首,一枚天狼衛,便可走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