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他這話,車夫忍不住蹙眉,回身在馬車外麵問道:"夫人,大人還沒回來,咱們在這兒等著?"
誰想他這話才出口,就聽得身後有馬蹄聲而來,馬聲嘶鳴中,有男人從馬上跳了下來。
旋即便有士兵快速的迎了上去。諂媚的笑道:"大人,您回來了!"
男人低沉的聲音應了一聲,他隨意將韁繩丟給那士兵,無意中掃了一眼這邊,視線卻是微微一頓。
這馬車,有點熟悉。
可不是熟悉麼,之前的時候,白無淵坐了一路!
不等他回想起來。那士兵順著他目光看過去,頓時便諂媚的回稟道:"大人,這人說是秦府的家仆,您認識這人麼?"
不是他瞧不起他們。隻是覺得穿著這麼破舊的,怎麼看都像是故意貼上來的。
誰知他話音剛落,就見那車夫回身恭聲道:"給大人請安。"
為了路上安全保證,這車夫也是侍衛兼任的。
秦崢眉眼一凝,沉聲道:"嗯,你怎麼來了?"
他想起來了,路上的時候,白無淵在用這輛馬車。
那麼車上此時坐的,是白無淵?
秦崢才想到這裏,就見那車簾被人從裏麵掀開。
那是一個女人的手。
纖細且白皙,指甲瑩潤,一看便知保養得宜。
手腕上帶著一隻羊脂玉的鐲子,越發襯得那手腕不盈一握。
那是--
秦崢的呼吸頓時一重,下一刻,便見車簾挑開,一張美人臉言笑晏晏的出現在他的麵前。
"秦大人,好久不見呀。"
小姑娘笑的眉眼彎彎,眸子裏還帶著狡黠,看著秦崢的時候,讓他幾乎懷疑自己身在夢裏。
這一刻。秦崢隻覺得喉嚨裏被塞了棉花似的,堵得他說不出話來。
顧九見這人木頭似的站在那裏,臉上的笑容也維持不下去,繼而變成了嬌軟的抱怨:"夫君--"
這人怎麼不理她呢,難不成是傻了?
然而她話才出口,就見秦崢快步走了過去,他下意識想要去擁抱顧九,卻又想起自己的手上不幹淨,生生的的頓在了原地,聲音沙啞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分明這不是夢,可偏生活生生的顧九在他麵前,卻讓他比夢裏還不知所措。
至少那時候是純然的歡喜,而現在,他隻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
唯獨剩下了眼前人。
還是顧九先伸出手來,直接摟上了他的脖子,也不顧這大庭廣眾之下,嬌軟的貼上他撒嬌:"難道夫君見我不歡喜?妾身想您想的寢食難安。"
小姑娘就跪在馬車裏,白嫩的胳膊虛虛的摟過去在他的脖頸後麵,一雙眉眼精致如畫,分明臉上帶著笑意。可秦崢卻沒有錯過她眸子裏的濕潤。
那是幾乎要落下的淚。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嘴微微的嘟著,聲音裏都帶出幾分委屈來。
自己巴巴兒的跑過來,結果想象中的情形一個沒發生,秦崢既不驚喜也不歡愉,反而問她為什麼來!
這些時日不見,眼前男人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下巴上都帶出了青黑色的胡茬。
分明先前還是一個驕矜冷傲的世家公子,可現在他身上隻剩下了冷硬,再也尋不到她熟悉的溫柔。
念及此,顧九的眼眶越發紅了起來。
小姑娘這模樣,落在秦崢眼裏,卻是神情驟然一暗。
這一刻,他腦海中所有想法盡數消散,唯獨剩下了一個。
他一把將顧九打橫抱起。之後在對方的驚呼聲中,直接將人給帶到了房間。
男人大踏步進門,留下門外一幹人等都看傻了眼。
這是什麼情形?
起先以為來了個碰瓷兒的,現在才發現不但不是碰瓷的。且好像還是這位秦大人的相好兒?
有那機靈的,早聽到了那一句夫君,這會兒便笑著過來跟車堵攀交情:"我說這位小哥兒,方才在車裏的那位夫人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