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打算起身出去,誰知神情卻又微微一凝。
地上有一串鈴鐺,五顏六色的,看起來十分花哨。
他彎腰撿了起來,卻又無奈一笑:"以怨報德,大概說的就是我了。"
這鈴鐺是周淼掉的,還好意思宣稱自己十五歲了,哪兒有大姑娘喜歡這東西的?
想起那小姑娘張牙舞爪的模樣,鄭懷洛又不由得搖了搖頭,待得出門後。將這一串鈴鐺遞給了白芍,囑咐道:"這是方才那小姑娘掉的,你待會記得還給她。"
白芍微微詫異,又忙的接了過來,應聲道:"是。"
見她接了,鄭懷洛這才點頭應了,轉身朝著主院飯廳走去。
……
今日雖說是家宴,可其實人數卻並不算少。零零總總下來竟然來了十餘日。
好在正廳是一張大圓桌,一桌人圍坐在一起倒是熱鬧,便沒有分開坐了。
隻是入座的時候。眾人卻謙讓了一番。
莊子期是師父、而林氏和劉氏是長輩,這三位誰都不肯坐在主位,到了最後,反倒是把顧九給推了上去:"阿九,你坐。"
顧九覺得這椅子都是燙的。頓時便彈了起來,連聲擺手道:"師父,您別鬧,這是主位,哪兒就輪得到我一個小輩兒坐了。"
莊子期卻不以為意,道:"你是壽星,今日你最大。"
他這話一出,林氏則是接口笑道:"我看可以。"
一旁的劉氏卻不同意,正經婆婆在旁邊呢,她一個小姑娘坐了,算怎麼回事兒?
如此謙讓了一番,最終還是顧九被強行的摁在了主位上。
她朝著秦崢發出求救的眼神,對方卻隻給了他一個寬撫的笑容,繼而便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如此一來,右側是林氏和劉氏,左側是秦崢和莊子期,顧九總覺得自己如坐針氈,奈何卻拗不過其他人,隻能有些忐忑的坐了下來。
見狀,秦崢柔聲一笑,輕輕地拍了拍顧九的手,示意她安心。
就連一旁的林氏也笑道:"咱們家阿九向來懂規矩,不過今日是壽宴,你最大,所以你隻管安心坐著便是。"
她的聲音格外柔和。顧九又悄然看了眼劉氏,見母親也沒什麼不愉快,這才悄然鬆了一口氣,道:"隻是這也太不合適了……"
聽得這話,莊子期則是嗤了一聲,道:"哪兒那麼多規矩,行了,時候不早了,開宴吧。"
得了他這話,顧九連忙應聲,吩咐下人們上菜。
飯菜是早就預備好了,聽得吩咐,下人們魚貫而入,將飯菜都擺放好,行了禮,便站在一旁伺候了。
開宴之後,眾人先舉杯慶祝了顧九生辰,顧九笑著謝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秦崢見她喝的幹脆,卻是有些失笑。
小姑娘的酒量有些差,若是照著這個速度喝下去,隻怕一刻鍾都撐不過去。
好在這桌宴席上大多數都是女眷,所以接下來便無人敬酒了。
秦府的廚子是當初陪嫁過來的,做的一手好菜,就連莊子期。宴席上也沒怎麼喝酒,隻顧吃菜了。
這一程趕路,大多數時候都是在路上吃幹糧,現下他對酒癮戒了不少,反倒是胃口養刁了。
還是這飯菜吃著舒服!
見狀,顧九不由得輕笑,一麵笑著招呼道:"林安、淼兒,你們也多吃菜。"
林安笑著應了,自己卻是趁機給莊子期的酒杯裏倒了點水。
現在老頭兒還隻顧著吃菜呢,他得防著點兒。
顧九坐在主位上,對這一幕看的真切,偷笑著戳了戳秦崢,跟他相視一笑。
兩個人這模樣,落到兩個長輩的眼裏,卻覺得越發欣慰起來。
這小夫妻和睦,才能攜手同行呢。
劉氏心中的一顆大石徹底的放了下來,眼中笑意也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