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搖了搖頭,將心中的不安壓了下去,輕聲道:"無妨,走吧。"
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再走的時候,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然而顧九卻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後,有男人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女子的背影窈窕且纖細,司冥下意識舔了舔唇。
先前的時候,他都是躲在酒館後麵。隔著簾子看了一眼。彼時看不真切,現在看去,才發現,這位大理寺卿的夫人,生的十分美。
不同於沐凝的妖媚,她自帶雍容華貴的氣質。
越是高貴,便越引人想要折辱。
司冥念及此,微微眯了眯眼,那目光裏,滿是貪婪。
……
八月初的天,即便是夜裏,也帶著未散的暑氣。
隻是這暑氣到底沒那麼烈,風一吹便散了。
房中燃著熏香,清淡而幽雅,需的人深呼吸才能聞得到。
後院的荷花趨於凋謝。到底有幾支開的正好,下人們剪了幾枝荷花放在花瓶裏,顧九見花苞好看,索性鋪開宣紙,磨了墨站著畫畫。
秦崢進來時,正見她與畫融為一體似的,美人端莊嫻靜,眼前荷花令箭似的盛放。
頭頂的八寶琉璃燈隨風吹得打旋兒,陰影落在她的臉上,越發帶出幾分溫柔來。
聽到腳步聲。顧九先抬起頭來,眼中瞬間便多了幾分笑意:"夫君回來了,可用了晚飯麼?"
秦崢搖了搖頭,隨手將外袍遞給下人,自己則是走過去笑道:"怎麼想起來畫畫了?"
跟顧九在一起這麼久,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她作畫。
待得看清楚他畫的景致之後,卻又不由得失笑。
她的架勢倒是像那麼回事兒,隻可惜畫技卻是有些讓人難以恭維。
偏生顧九抬眼,撒嬌似的問他:"畫的如何?"
秦崢不善撒謊,尤其是在她麵前,因此隻是顧左右而言他:"自成一派。"
能畫的叫人看不出是荷花來,可不就是自成一派麼--她說是什麼便是什麼。
這話一出,顧九頓時便笑了起來。
她促狹的伸出筆來,眯眼道:"夫君這是諷刺我?"
小姑娘的畫筆上染著墨汁,大有他敢點頭便給他畫上一筆的神態。
秦崢越發搖頭失笑,寵溺的縱容道:"不敢,夫人畫技驚為天人。"
顧九聞言,笑的越發燦爛了幾分,可才靠近了秦崢,卻又笑容微收。
他的身上。有血腥氣。
顧九的畫筆下意識放了下來,微微蹙眉,問道:"你沒事兒吧?"
她這神情,秦崢再熟悉不過。
夫妻久了便有默契,秦崢隻一眼便看出顧九在想什麼,因輕聲安撫道:"別怕。白日裏查了個案子,染上些髒汙,我先去洗個澡。"
見他神情不似作偽,顧九這才點頭應了,隻是等到秦崢洗漱換衣之後回來,到底是追問道:"您當真無事?"
秦崢才洗了一遍,這會兒頭發都帶著些濕,聽得她這話,見房中無其他人,索性將人拉了過來,笑著調侃道:"自然是無事的,夫人若是不信,不如自己檢查一遍?"
他說這話的時候,竟然要直接解衣服給顧九看,顧九頓時有些無奈,拍了他一下道:"您可正經些吧。"
小姑娘的眉眼裏都是無奈,秦崢越發笑的開懷,待得逗她夠了之後,才正經解釋道:"今日出去查了一樁案子,環境不大好。蹭了點血腥。"
他說到這兒,想了想,又道:"這些時日怕是會不太平,你出去的時候,記得多帶些人。"
秦崢沒有說謊。他身上的血跡,都是那些女童的。
分明都是幼小的年紀,可死的那樣淒慘。
秦崢這些年見的慘狀多了,倒是沒什麼太大的感觸,然而看顧九的時候。卻又多了幾分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