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這麼晚的時候了,換了藥回去休息吧,別在這兒杵著了。"
他一臉不耐煩的模樣,顧九卻是早知道他的脾氣,當下便笑著應了,跟兩位長輩告辭之後。方才隨著秦崢回了房中。
這幾日在外麵,顧九尚且不曾覺得有什麼,可一旦回到家裏,她才深刻的意識到,隻有這裏才能讓她心裏踏實。
先前在馬車上睡了一覺。顧九回去便不大困了,由著秦崢替自己換了藥之後,她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玩自己的頭發。
隻是一轉頭看到秦崢眼下的青黑,顧九卻有些心疼,突發奇想道:"夫君,我替你摁頭吧。"
她不由分手,伸出手來替秦崢摁著頭上的穴位。
秦崢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見她滿眼清明的模樣,隻得任由她折騰。
不得不說,小姑娘的技術著實不錯。才摁了不過盞茶時間,秦崢便已然睡著了。
聽得男人的呼吸綿長,顧九悄然鬆開手。
他這些時日著實累壞了,如今就連睡著,眉心的川字都凝結著。
顧九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旋即伸出手來,替他將眉心推開。
……
翌日醒來的時候,已然是日上三竿了。
顧九夜裏睡得極好,醒來時瞧著頭頂熟悉的帳子,眉眼中先露了笑意。
在家裏的感覺太好,她舒適的伸了個懶腰,一麵叫丫鬟們進來伺候,不想丫鬟沒進來,秦崢倒是先來了。
"夫君沒去上朝?"
顧九才睡醒,還有些迷糊。秦崢見她這模樣,又是好笑又是無奈,走過來伸手在她的頭上揉了一把,這才歎息道:"今日不去上朝,陪你回家。"
這話一出。顧九越發愣住,呐呐道:"我們不是在家麼?"
她才說完這話,卻又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秦崢說的家,是她的娘家。
原本八月十六那日,秦崢便要陪著她回娘家走親戚的,可是因著皇帝的千秋宴,直接拖延到了現在。
秦崢心中記掛著顧九的母家,昨夜裏回來後,先吩咐下人們將早先便預備下的禮物都給收拾出來整理好。一早起來,又檢查了禮單,誰知他處處上心,反倒是顧九這個親女兒,都將此事直接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歎了口氣,將手上的禮單遞給了顧九,道:"你且過目,看看可還有什麼要增添的麼?"
聞言,顧九順著接了過來,卻在看到上麵的東西之後,不由得眨了眨眼。
今年的禮單她還沒看過呢。但前世裏每次回娘家,秦崢給的都十分豐厚,從不曾讓她在那上麵丟人過。
隻是顧九沒有想到,今生這份禮單,竟能比前世裏多出一倍有餘來!
"夫君。這是打算把家裏搬空麼?"
見小姑娘呆怔的眼神,秦崢一時有些好笑,睨了她一眼,道:"那咱們府上,離入不敷出也不遠了。"
這麼點東西就搬空。她這是瞧不起誰呢?
他難得的開玩笑,顧九忍俊不禁,複又眉眼彎彎的笑道:"夫君不經我允許便自己開了庫房,說好家裏讓我掌權的呢?"
小姑娘的話裏滿是調侃,秦崢順著她的話笑著問道:"為夫私自做主,不知夫人要如何罰我?"
說這話的時候,秦崢湊過去,貼近了顧九。
他的眼神本就深邃,此時貼近了她,越發讓顧九的一顆心都跟著慌亂了起來。
心口像是有一隻貓在不停的抓撓著自己,讓她忍不住咬了咬唇,偏頭過去,掩飾般的咳嗽了一聲,道:"一家人的事兒,怎麼能用罰呢,本夫人十分善良,就原諒你了。"
她故作鎮定,然而那紅了的耳垂,卻泄露了此時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