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秦明月的臉上頓時一僵,旋即冷哼了一聲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難不成,她聽到自己跟方清的吵架了?
顧九卻沒有解釋,隻是將茶盞往一旁推了推,道:"字麵意思,您剛剛做了什麼,難道還需要我提醒麼?"
顧九的臉上倒是沒有嘲諷之意,可是她那眉眼裏,卻是字字句句都寫著瞧不上。
秦明月看著她這模樣。越發咬了咬牙,哼了一聲,道:"幾日不見,你現在倒是越來越牙尖嘴利了。"
聞言,顧九抿唇一笑,淡淡道:"您謬讚了。姑母既然來了,想必接下來,客人上門的事情便可以交給你了。"
顧九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跟秦明月爭吵,若不是對方上來就拿話刺撓她,方才那兩句她也是不會說的。
因此這會兒她說完這話,起身就要走,不想卻被秦明月給攔住了:"你站住,話沒說清楚呢,誰準你走了?"
見狀,顧九頓住腳步。淡淡道:"祖母才去,您鬧了靈堂不夠,難道還想讓前來吊唁的客人們看笑話不成?"
她與秦崢相處的時日久了,如今言談舉止間,倒是與他越來越像。
不過一句話,那眉宇間的冷意,便讓秦明月下意識的收回了手。
可待得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之後,秦明月又覺得有幾分下不來台,因冷笑道:"今日便是讓人看笑話,我也得讓她們看一看。這就是我秦家的晚輩,行事如此的不分輕重,言行更是不尊長輩!"
上次秦明月上門,試圖跟秦崢求助的時候,就被顧九給奚落了一番。
那次秦明月覺得丟盡了臉麵,一直都想著找回場子。可惜她非但沒有這個機會,反而跟武安侯也徹底的斷了關係。
當初秦明月還曾經笑話過林氏,可林氏好歹還是跟哥哥和離呢,她卻是被休棄的。
那之後,她沒臉出門,這找回場子的事兒,自然也就擱置了。
可今日卻不同,今日顧九可是自己送上門來的。
這明陽伯府再如何,也是自家的地盤,顧九再橫,到了這後院,也得聽她的!
隻可惜,秦明月在心裏打的算盤倒是厲害,奈何她話音未落,便聽得門外傳來男子沉聲的喝問。
"你鬧夠了沒有!"
說話間。便見一個男人快步走了進來。
顧九聽得那聲音,隨著往外看去,卻是不著痕跡的蹙了蹙眉。
這些時日不見,秦釗越發的老態龍鍾了。
若說先前的時候,他眉眼中還能看出往日裏的風采,那麼現在,便隻剩下一個老人的暮氣了。
且不知是不是因為生活太過不如意,現下他的眉宇中更是籠罩著一層鬱色,不複先前的儒雅風度,整個人都帶著刻薄麵相。
顧九隻看了一眼,便將眼神轉開,垂眸行禮:"給父親請安。"
今日這場合,顧九還是願意給他麵子的。
但這個前提,是秦釗不找茬。
秦釗點頭應了,一麵看向秦明月道:"在母親的靈堂前鬧還不夠,你還想讓自己的名聲敗壞的四下皆知麼!"
他一進門,便先罵了一頓秦明月,倒是將對方給罵的懵了。
畢竟,自從她被休棄回來之後,秦釗對她一直表現著極大的寬容。包括後院的這些事情,秦釗也是放手讓她管著的,這才讓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雖說,那些妾侍們在自己麵前放肆,可這後院兒的事兒,秦明月自覺那些與秦釗無關。也從未怪過他。
可是如今,秦釗竟然因著這兩個小輩兒,先跟自己動了怒?
秦明月不可置信的看著秦釗,深吸一口氣,咬牙道:"大哥。你看清楚,可是她先招惹我的!"
往日裏的時候,秦明月說什麼,秦釗都會聽她的。更何況,這秦釗上次在秦崢的麵前吃了癟。不是正恨對方的時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