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秦崢這態度,反倒是給謝遠城吃了一顆定心丸。
二人在房中又聊了一會兒,眼見得時候不早,秦崢要留他吃晚飯,謝遠城卻是笑著拒絕了:"不了,難得今日書院沒課,我夜間在武德樓定了位置,與……在那邊吃。"
那話,他沒有說完全。秦崢卻是驟然懂了。
在外麵定了位置,除了跟林氏吃,還能有誰?
猝不及防的被人秀了恩愛,秦崢一時竟無言以對。
他捏了捏眉心,道:"那先生一路小心。"
得了這話,謝遠城朗聲一笑,與他拱手告辭。
秦崢看著他的背影消失,自己則是複又低聲歎了口氣,旋即喚了蘇澈前來:"你去查證一個消息。"
落陽穀雖說嚴密,卻也並非無孔不入,且謝遠城既然敢說出來,自然就做好了準備讓自己去查。
他的確要借此機會去查探一番,畢竟,凡事隻怕萬一。
待得蘇澈去了之後,他將那寫著日子的描金紅紙收了起來。轉身去了主院。
顧九正在房中看書,見他來了,笑著將書放下,道:"夫君回來了。"
她說著,又疑惑的看了一眼他空空如也的身後,問道:"咦,謝先生呢?"
那會兒知道秦崢要跟謝遠城談事情,顧九便乖覺的沒有過去,這會兒見隻有秦崢自己過來,一時有些好奇。
聞言。秦崢笑了笑,道:"他走了。"
這話一出,顧九頓時便無奈的笑道:"你好歹留人家吃個飯啊,這眼見得都到了黃昏了,居然就這麼讓人走了?"
她是知道秦崢對謝遠城是有些防備的,畢竟要娶自己的親娘,哪個人心裏能毫無芥蒂?
隻是不想,秦崢居然做的這麼明顯。
見顧九這模樣,秦崢便知道她誤會了,過去泄憤似的揉了一把她的發,一麵笑著問道:"為夫在你心裏,品行就這般不堪?"
他說著,又解釋道:"你約了人去武德樓吃飯聽戲,你猜他約的是誰?"
因著林氏喜歡聽戲,所以顧九每次帶她出去吃飯,基本上都是去那裏。
這會兒聽得秦崢這話,顧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便撒嬌似的拉著他的袖子,笑吟吟道:"夫君你霽月清風,哪裏會品行不堪?是我說錯了話,要不你罰我?"
小姑娘笑的眉眼彎彎。每一處都戳中秦崢心中最柔軟的部分,他哪裏舍得罰人,聞言隻曲著手指敲了敲她的額頭,無奈道:"你呀。"
他敲的並不疼,顧九也不躲,隻笑著抓著他的手撒嬌,一麵讓他坐下。
秦崢順勢坐在了她的身邊,隨手將那張描金紅紙放在了桌案上。
顧九掃了一眼,又詫異的拿起來,問道:"這是什麼?"
再看上麵的幾個日子,還有下麵的批注皆是宜嫁娶,她瞬間了然:"謝先生測出來的日子?"
秦崢點了點頭,道:"選中了二月初六,是個難得的黃道吉日。"
顧九算了下日子,複又笑道:"若是這樣,家裏可得預備起來了。"
先前顧九便猜測,林氏他們成婚不會太晚,所以已然著人去南方采買大件了,不過若是按著這個日子,怕是手工的千工拔步床便來不及現做,好在家裏在南方也有些生意,若是采買現成的,興許還有些路子。
顧九將自己的想法說了,秦崢則是輕笑道:"這些事情你做主便好,若是府上銀錢不夠了。隻管與我說。"
他這話一出,顧九頓時笑吟吟的問道:"怎麼,難不成夫君你還藏了私房錢不成?"
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又湊近了他,眯眼道:"看來是我治家不嚴。居然還讓夫君身上有閑錢!"
她這模樣,便是撒潑也帶著嬌憨,秦崢不由得失笑,將人摟在懷中,捏了捏她的耳垂。無奈的笑道:"你想什麼呢,大理寺的俸祿是可以預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