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昭雪輕輕走到老人身邊蹲下,她握住老人的手輕聲道:“師父……我突然很想再這麼叫您一聲。您放心,我們永遠是您的孩子,過去,現在包括未來。您的一切教誨,一切指示都是我們為之奮鬥的目標。”

那年輕男子有些失望,低聲細語:“果然……是不行嗎?”

“怎麼會!”年輕男子大聲爭辯:“天師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我做夢都想成為天師您的徒弟!”

張謹義眼中掠過一抹深邃,拍了拍他的肩膀:“天師這個稱呼,可不是誰都能用的,起碼我並不夠這個資格。”

男子有些驚訝:“正一教的道長們,不都是叫的天師嗎?”

張謹義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也不知道你是在哪兒看的這些……我也不跟多解釋了,你以後就會明白了。”

“那!”男子抓住張謹義的手,眼中滿是渴望:“那您能收我為徒嗎?我知道!可能我沒有什麼修道天賦……可我僅僅隻是想在天師身上學到東西,哪怕不是法術也行!我隻是……我隻是向往您這種瀟灑的生活……”

張謹義好像想到了什麼事情,但是記憶太過久遠,他有些記不清。

“你想修道?”男子聽見背後傳來一個聲音,下意識回頭一看。

一個穿著一身考究黑色西裝的白發男人,帶著一把雨傘,溫和的看著自己。

他不禁看向白發男子的眼睛,那是一雙可以讓人無法拒絕的,令人迷醉的眼睛。

“師父!”張謹義有些驚訝,急忙上前行了個禮:“您怎麼……”

白發男人抬手止住了張謹義的話,看向那個年輕男子,笑著說:“你想修道?”

男子有些緊張的看著白發男人,雖然他有一頭白發,可卻絲毫不見老氣,反而十分年輕。

“嗯……是!我想修道!”男子的聲音逐漸堅定起來,認真的看著白發男人。

“不錯的表情……為什麼不答應呢??”白發男人反問一句笑著走開了,男子愣愣的看了一眼白發男人的背影,又看向表情無奈的張謹義,試探道:“那個……您師父的意思是……”

張謹義撇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明天來找我,記得買好茶!”說罷便追著白發男子一同走了。

“買好茶?買好茶……買好茶!”男子大喜過望歡呼雀躍:“哦哦哦!!!我拜師成功啦!噢耶!!哈哈哈……”

——

“這就是你們以前的大師兄跟我拜師發生的事……”老人坐在輪椅上,從山頂的懸崖邊上往下看,師兄弟二人迎著滿天星辰,在夜色中開始新一番的對練。

“師……父親……”陰昭雪還有點不太熟悉這個稱呼,她站在老人身邊,滿臉好奇的看著老人:“這第一位大師兄,他的修道天賦很差嗎?你為什麼不願意收他呀?”

老人回過頭寵溺的看著她,笑道:“他天賦不錯,雖然不是特別出眾,但起碼比我還是強了不少的。當時的我隻是因為自己並不是特別強大,所以不想把心思花在其他事情身上……”

“嗯……”她有些苦惱,嘟著嘴問老人:“那師公為什麼要你收他為徒哇?”

“嗬嗬……”老人眼中浮現出一絲緬懷,意味深長的道:“可能……是從他身上看到了什麼東西吧……”

陰昭雪還是沒有明白,但卻沒有追問下去。她瞄了一眼懸崖下麵的師兄師弟,有些奇怪的問:“父親,您不是說,我閉關結束後他們才能上來嗎?我現在又不閉關了,怎麼師兄和師弟還在下麵?”

“嗬嗬,男子漢,多吃苦總是好的。”

“……是嗎?”

“嗯,就是這樣,雪兒以後如果收了徒弟,往死裏折騰就行了。”

“哦……好……”

又是五年光陰逝,山水長青伴舊人。

林間百草豐茂,樹木叢生。陽光在密林之內被分散成了斑點,棲息在樹冠上的鳥兒時而引吭高歌,為清晨初開的鮮花給予了最美好的問候。

應龍重新背上背簍,沿著小路向著山腳進發,閑來無事的他決定去河畔翻找,有沒有合自己心意的石頭。這是他最大的興趣愛好。

今年的應龍已經十六歲了,身材挺拔,體格修長,端的是豐神俊朗,瀟灑出塵之氣。

他來到河畔,細細翻看著河畔的石頭,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笑意。

今天是大師兄虞虎的十八歲生日,應龍自小與師兄師姐感情深厚,每回都會細心準備生日禮物。更何況當年虞虎認應龍的父母做了幹爹幹媽,這層關係就越發親近。

“這塊石頭不錯……”應龍看見不遠處有一塊隱隱散發著微光的黃色晶石,興奮的自言自語:“大師兄一定會喜歡它!”

他快步走去,準備撿起這塊石頭返回破廟。

這時,他看見河畔對岸有四個道士裝扮的年輕人,兩男兩女。每人都背著一把劍,神色冷酷麵含煞氣。

“定然不是什麼善茬!”應龍隻是稍稍看了一眼便不再理會,撿起石頭便準備走。

可他不想理會別人,別人不見得會讓他滿意。

“那位小兄弟!”隨著一聲女子的呼喊,應龍聽見背後那四人趟過河水,向他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