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微博上格外熱鬧,娛樂圈的眾人都在祝賀陳大河老師即將迎來百歲壽誕。說起來二十來年前陳老師的身體並不怎麼好,時不時的就要靠人參吊命,就連他家人都覺得估計也就一兩年的壽命了,隻要他想做的事在身體允許的情況下都盡量滿足他的願望,不想他帶著遺憾離開。
陳老師是老戲骨,又當了幾十年的電影學院教授,一輩子最心心念念的事就是表演,可當時以他的身子骨演戲太危險了,在精神好點的時候客串個戲過過戲癮也就算解饞了。可事情就這麼湊巧,陳老師在客串一部戲的時候暈倒,幸好當時還是新人的申文睿拿出了自己家祖傳的野山參,硬生生的把陳老師從鬼門關拽了回來,還把他帶回了仙凡娛樂公司。
仙凡娛樂公司自然環境優美,吃的好睡的舒坦,陳大河在那住了幾個月後發現自己身上的那些毛病都沒了,不但走路不用人扶著,還能一口氣爬到山頂。
打那以後陳大河經常到仙凡娛樂公司做客,和仙凡娛樂公司的兩位大爺成了莫逆之交,還順手□□出了兩個影帝三個影後出來。
如今已經百歲的陳大河麵帶紅光,說話中氣十足,完全沒有當年那副病懨懨的樣子。在陳大河的百歲壽誕,他的子孫後代都來了,圈裏麵能說上話的戲骨們也都來賀喜,李小小和範無咎兩人也代表仙凡娛樂公司來給陳大河祝壽。
陳大河熱熱鬧鬧的過了個生日,到晚上宴席散了的時候李小小特意把陳大河的重孫子陳思遠叫到一邊,語重心長地叮囑道:“明早別睡得太遲了,早點醒來看下你太爺爺。”
陳思遠還以為李小小擔心自己太爺爺酒喝多了早上會起來難受,立馬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就是,今晚我陪著太爺爺睡。”
送走了客人,陳思遠把老爺子扶回了臥室洗漱,喝了三兩酒的陳大河看起來還挺興奮,躺在床上由衷地感嘆了一句:“沒想到我陳大河居然也活到了一百歲。”
陳思遠把泡好的茶遞給老爺子,笑著奉承道:“一百歲算什麼,您身子骨看著比我爸還好呢,我覺得活到一百二不成問題。”
“少貧嘴吧。”陳大河笑罵了一聲喝了兩口茶,忽然嘆了口氣:“活到一百歲我已經很知足了,再久也沒什麼意思了。如今你太奶奶不在了,你爺爺也都走我前麵了,光剩我一個人其實也挺寂寞的。”
“您老要是覺得悶了就和灶老土老視頻聊天。”陳思遠接過老爺子手裏的茶杯放到一邊,扶著他躺下:“說起來當年您總去仙凡娛樂公司的時候,那二老看著比您年紀還大,可這都過去二十來年了,他們還是那麼精神,一點都不見老。”
“你懂什麼,人家兩位吃的自在住的隨心,想拍戲就拍戲,想釣魚就釣魚,想喝酒就有伴喝酒。”陳大河朝曾孫子翻了個白眼:“你們要是願意我去仙凡娛樂公司住,我也能那麼精神。”
陳思遠訕笑道:“您這麼大年紀了,我們怎麼怎麼可能放心讓您住在別人家裏,我就是同意咱家其他人也不願意啊。”
陳大河氣呼呼地閉上了眼睛:“和你說話白搭。”
陳思遠沒敢吱聲,等收拾了茶具洗漱了回來發現老爺子已經打起了鼾聲睡著了。他把倒好溫水的保溫杯放在老爺子的床頭,自己在旁邊的小床躺了下來閉上眼睛也睡著了。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陳思遠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屋裏安靜了許多。一想到“安靜”這個詞,陳思遠猛地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老爺子這幾年天天打呼嚕,從天黑打到天亮,可從來沒這麼安靜睡覺的時候。
陳思遠摸起床頭的燈看了下手錶,淩晨四點半了,他站起來走到陳大河的床前,輕輕叫了聲:“太爺爺,要不要起來喝點水?”
陳大河依然靜悄悄地沒有回應,陳思遠心裏有些不安,把陳大河床頭的燈也打開了,將手輕輕地搭在陳大河的手背上,這才發現手底一片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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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河的魂魄坐在空中一臉茫然,不明白自己怎麼睡著睡著怎麼就坐起來了,好像還特別精神,一點困倦的感覺都沒有。看著躺在旁邊小床睡的呼呼的陳思遠,陳大河喊了幾聲,可陳思遠卻一點醒的意思都沒有。
陳大河覺得沒意思,決定再回床上躺一會兒,可一轉過頭頓時嚇的倒退兩步,床上居然躺著個人,好像還是個老頭。
陳大河躡手躡腳地往前走了兩步,等看清楚老頭的容貌頓時嚇了一跳,那人居然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
就在這時,小床上的陳思遠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猛地坐了起來叫了幾聲太爺爺,然後將床頭燈打開。
陳大河眼睜睜地看著他從自己身體裏穿過去,走到了床邊將手輕輕地覆蓋在床上老頭的手上,接著一身嘶聲裂肺的哭喊聲穿透了整個房子……
“太爺爺!!!”
因為給老爺子過壽,家裏的子子孫孫今晚都在老宅的別墅住下來,聽到陳思遠的喊聲,一群人從各個房間衝了過來,把陳大河的臥室塞的滿滿的。
陳大河被一個又一個人從魂體裏穿過,覺得很不舒服,一抬腳竟然飄了起來。他坐在空中,看著兒孫們哭著叫救護車倒沒有什麼傷感的感覺,反而覺得此生過的足夠圓滿了。
“陳老師。”
陳大河聽到有人叫自己,一低頭才發現李小小和範無咎兩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正抬頭看著自己。
陳大河指著自己鼻子驚訝地問道:“你們能看見我?”
李小小無奈地看著他:“難不成我們是和你家的燈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