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車上老婆常麗還在抱怨:“沒睡醒的樣子,怎麼回事?”
“沒辦法,昨天晚上還跟同事們出去喝酒,男人嘛,總會有些應酬。”
“就怕你是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應酬。”
“你胡說什麼啊。”
“算了,我不想跟你吵。”常麗也閉了嘴,的確,兩個人沒有感情了,再說下去隻會出現爭吵的情況,這太沒意思了。常麗也明白張斌無論在外麵如何胡混,至少在表麵上還給了她一人家庭,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沒有跟她離婚,對於一個已經三十歲的女人來說,除了這些還有什麼要求。反正你在外麵亂來,我也在外麵亂來,大家互相扯平了就可以了。
坐火車是非常累人的,不過好在時間也過得快,大約十八小時就可以到家了,下了火車再坐一路公交車,然後再轉一趟車就回到平陽。這是張斌所生活生長,當校長的一個城市。
一切如此熟悉。
回家之後,張斌得知一個消息,常亞東又重新被起用了,當他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呆住了。心裏也矛盾極了,這次常亞東的級別沒有從前高,不過也是平陽教委主任。這可跟從前的管教育的副市長差遠啦。張斌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再去找常亞東還是還去廣東打工,廣東打工的生活是太不容易了。這一點張斌跟他父親也談過。
張斌父親說:“你去到廣東打工很多人看不起我們啊,覺得你好好的校長不當了,跑到廣東去打工。”
“誰這麼說?”
“反正就是那些無聊的人,說一些閑話。”
“那些閑話你不要理他們。”
“我知道,可是有些人總喜歡來尋著跟你說,你想不理也不行。”張斌父親點了一隻煙,狠狠吸了一口,看著兒子的臉還長胖了,他心裏才好受一點兒,“你在廣東那邊還好吧?”
“也說不上好,反正就是一個字,混。”
“混可不行啊,你現在也三十幾的人了,你也得為將來作些打算,女兒也快上初中了,你不為自己打算也得為孩子打算。”
“是,我知道。爸。”
“實在不行,再求求常亞東,他現在當教委主任了,雖然經過上次的事,可是人家最後還是沒倒台,又上台了,想開點兒,兒子。”
這天夜裏張斌在外麵吸了一盒煙,實在心裏矛盾極了。如果低一下頭,也許就可以通過常亞東再重新謀得一個職位,哪怕不是平陽一中校長,就算當個平陽一中的普通老師也比出去打工強啊。那種隨時可能被人家炒的感覺他實在是受夠了。可是如果要去找常亞東就得受常麗這個婆娘的氣,還得讓老婆跟常亞東去睡,他媽的自己這種什麼男人,看來自己是這輩子也逃不了這種宿命了。想來想去,張斌也想不出個好主意來。
常麗這婆娘回來之後倒是過得不錯,今天去這家竄門,明天去哪家竄門。她從前醫院的那些同事,因為醫院改製也大多失去了工作,呆在家裏閑著,不掙一分錢,都跟她打聽在廣東那邊掙錢的情況。
常麗還抽空去見一次常亞東,兩人在一家小旅館裏開了房間,常亞東是打的過來的,沒有像從前一樣開著車來。常麗問:
“你現在沒專車嗎?”
“有,可是我想低調一些,不能再像從前一樣那麼張狂啊,所謂吃一塹長一智,我也和變聰明一點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