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海波歎了一口氣,說真的,還真有一些失望。從前以為李娟不是一個俗氣的女人,至少跟自己在一起從來不談這些庸俗的東西,可是現在才知道錯了,而且錯得厲害。
原來李娟也是一個這麼俗的女人。
其實也不能怪李娟,這個世上哪一個女人不俗呢?而毛海波那種要求,又在哪裏能找到呢?隻能說明毛海波的幼稚。無知。
這種男人在這個世界上注定了很難成功。可是毛海波畢竟年輕,對於人生的體驗還很淺,不但淺,還有一些自以為是的看法,覺得自己是對的,別人的看法全是錯的,好像全世界隻有一個人掌握著真理,就是他毛海波,事隔多年以後,吃了不少虧,碰了無數次鼻,碰得頭破血流,才明白生活中的一些真相,才會醒悟過來。
雖然毛海波複雜的心理活動,並沒有說出來。可是臉上還是隱隱約約有一種失望的神情,而且李娟也是那種心細如發的女子,很快她就發現了毛海波的異常,問:
“怎麼啦?”
“沒事。“
“可是你不高興啊。”
“是不高興。”
“為什麼不高興?我剛才說話說錯了嗎?”
“沒錯。”
“我是為你好,難道你不想往好處混嗎?”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你想過沒有,就算我想往好處混,那也要有客觀條件俱備才行啊。”
“什麼客觀條件,你也不比別人笨,而且頭腦又聰明,唯一的一個本科生,別人雖然也是什麼大專本科,可是他們是自考的函授的,不一樣的。”
“我問你,你爸爸當校長是憑著他的能力還是其它的東西。”
“當然是他能力。”
“李娟,你就不能跟我說實話嗎?”
“不是憑能力。”
李娟終於低下了頭,其實李娟自己也明白,在老爸李向東當校長的過程中,也是仗著李雲坤的關係,如果沒有李雲坤也不可能讓老爸李向東當上校長,甚至連老師也當不上,可能還是家鄉的一個農民,這就是現實。
可是現實李娟卻說憑著個人的努務就可以混到出人頭地,這不是一個笑話嗎?而且天大的笑話。不過,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沒有人會笑得出來,突然李娟想到一件事,說:
“還有一件事,我沒跟你說過,其實我爸當上民辦老師還是指著李雲坤的。”
“這個問題你從前已經跟我說過。”
“說過嗎?”
“說過,隻不過你可能已經忘記了。”
“可能還有沒有說過的細節,我記得那個時候我爸媽經常去幫李雲坤家裏做農活,什麼耕田啊犁地啊,全是我爸幹的,你知道的,李雲坤的爸媽也是農民。”
“我知道。”
“後來,李雲坤考取師範了,那個時候是七七年恢得高考,能考上師範也很不容易了。”
“不得不承認,李雲坤還是一個聰明人,不過,這個世界上很多聰明人,他們的聰明才智沒有用在正途。而是為了謀取個人私利。”
“又來了,又來了。”
“好,我不說,聽你講。”
“後來我爸當上民辦老師以後,李雲坤還有一個堂兄弟,比我們家關係親一些的一個堂兄弟,也一起當過兵的,沒當上民辦老師,李雲坤的姑媽,大老遠從王村過來罵他這個侄兒,說,自己親的兄弟不管,還管一個那麼遠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