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京城甚遠的閬中五月下旬就開始下雨,剛開始是朦朧細雨,下兩,停一,到了六月初轉為陣雨,每日清晨下傍晚停。對富戶來無所謂,他們隻要宅在家就校可對那些地裏刨食的農家人來,可就太糟心了,尤其是種植水稻的農戶,眼見著收獲的日子快到了,雨一下,稻枝翻倒,坍塌一片,產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愁的老農們白頭發都多了幾根。大麵積種植番薯的那些人心裏頭卻大大的鬆了口氣,四月中剛種下的番薯苗,九月才能收獲。他們隻要多挖幾條溝渠,多去地裏看著,放放水,避免番薯苗被淹就校
可是他們的心也沒能放多久,接連一個月下雨,溝渠裏的水都滿了,有回倒之勢,村民們隻能趁雨勢變時,穿著蓑衣,挑著滿滿兩擔水,運往附近的河裏。漸漸的,河裏水位上升的一比一快,靠河邊居住的農戶十分焦慮。他們覺得自家隨時都有被淹的風險,慌慌張張地去求裏正想辦法。麵對災,裏正也沒有招,他又不是東海龍王,不打哈欠,雨就停了。可麵對苦苦哀求的村民,他也不能給個答複,隻好自己去縣城裏問問官爺。
一時間各縣衙忙碌紛紛,縣令們聽完各村裏正彙報的情況後,感覺不妙,要是自己縣被淹了,今年收糧的任務肯定完成不了,那麼他們就不符合晉升條件了,這耽誤仕途的事得盡快掐掉,趕緊上報州府。
宋刺史坐在官衙裏一早上收到了十個縣令送來的書信,每封信的內容大同異,都在彙報河水猛漲,有水淹之勢。宋刺史看完之後焦急萬分,緊急傳喚大官吏,商量對策。
麵對洪災這個燙手山芋,眾人都心驚膽顫。齊別駕開口道:“這事事關重大,我們做不了主,當務之急是上報朝廷,看朝中有什麼指示。”
梁司農聽了這沒用的推脫之詞,急道:“不可,上報朝廷這是慣例,但一味依賴朝中不可取。這雨什麼時候停,得看老爺,我們可不能賭,堵輸了,蜀地的百姓可就流失失所,餓殍遍野了。”
宋刺史點頭讚同:“梁司農你的在理,別駕你考慮不周了。”
齊別駕沒有反駁,恭聲認錯:“下官想不出好法子,隻能依仗朝中大人們了。”他這挑子撂的幹脆,眾人一時進退不得。
宋刺史道:“以防決堤,我們還是要加固河堤啊!各位有什麼好法子大膽,要是能有效,也是功德一件。”
各位官吏相互看了看,突然有個彭姓吏道:“工部不是派了幾位大人來修河堤了嘛,不如請教他們。”
甚好,皮球被踢出去了。其餘官員附和:“對呀,隻要工部官員給了法子,我們一定照辦。”
宋刺史看著這群遇事隻知道躲的官員,突然間不想再下去了。他道:“那先散了吧,本官去王府找找他們。”
各位大人腳步輕快地走了出去。
慎王府中,如玉公子和嘉禾世子查看著蜀地的地貌圖,康柏坐在一堆書中不停翻閱,和樂郡主則坐在案幾前臨摹大壩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