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毓秀的少女轉過頭,露在素色麵紗外的眼睛很是靈動,想必姿色不凡。她頷首,用清靈的嗓音道:“好,哥哥。”

“聽說李心玉也在查當年婉皇後遇刺一案,不知她是何居心。”說起這,三娘子蹙起秀麗的柳葉眉,歎道,“裴漠被她美色所惑,竟是連蓉姨的麵也不大願意見了。他說他會和李心玉一起追查疑案,不想依附琅琊王府的權勢,可我總覺得李心玉接近他,絕對另有所圖。”

“李心玉生了那麼一張禍國殃民的臉,裴漠血氣方剛一時貪戀,也是可以理解的。”想了想,男子又道:“不過有李心玉插手此事,於我們而言倒是好事一樁。有他們鷸蚌相爭,我們方能坐收漁利,倒不如將計就計,既可還你裴氏一族清白,又可以手不刃血除去我一大勁敵。”

“王爺所追求的宏圖大業,奴家並不感興趣。我隻求為冤死的族人昭雪,讓那狗皇帝不得好死,隻是……”

三娘子露出憂慮的神色,她的目光穿過人群,追尋著李心玉的方向,良久方道:“隻是李心玉城府如此之深,先是派人謀殺裴漠,又假意將他救下,讓裴漠對她感激涕零,幸好王爺慧眼如炬看出了端倪,連夜抓了奴隸營的差役審問,否則,怕是連我都會被李心玉的兩麵三刀所欺瞞過去。可憐我家裴漠是個執拗專情的孩子,他對李心玉動了情,這事就不太好辦了……將來不管如何,恐怕都會傷到他。”

“既是如此,長痛不痛短痛。”男子道,“不如我放個風聲出去,讓裴漠知曉真相?”

三娘子思忖了片刻,淡淡道:“也好,是非恩怨,就看他如何抉擇了。”

男子微微一笑,安撫道:“男兒嘛,總要經曆些挫折才會頓悟成長……”話音未落,他輕輕‘咦’了一聲,視線定格在一樓擂台西麵的某處,饒有興趣道:“有趣,有趣,連他也來了。”

三娘子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見到一個高大威嚴的身影,頓時目光一凜,如凝寒霜。

李心玉已然不知道自己已成為了樓上之人的目標,她滿心都是裴漠流血受傷的樣子,心急如焚地擠到擂台下,一把拉住判官道:“我們不打了,快讓他們停下!”

“你……你就是玉二郎?”判官問,隨即為難道,“不行的啊小郎君,鬥獸場的規矩如此,一旦入場決鬥,至死方休。”

李心玉怒道:“什麼破規矩!這一場多少錢?爺爺我賠給你們便是,快中止決鬥!”

“嗨呀郎君,來欲界仙都的,哪一個不是家財萬貫的貴人?鬥獸場不缺錢,就圖一個刺激和樂趣,您用錢來中止比賽,可不就俗氣了麼!”判官絲毫不買帳,但見李心玉衣著貴氣,腰間掛著的古玉不像是普通人家所有,怕得罪了什麼皇族權貴,隻好又安慰了一句,“您呀也甭擔心,您的奴隸厲害著呢,不見得會輸。”

李心玉張了張嘴,正欲說什麼,卻聽見三樓的雅間內傳來一聲清脆的骨哨聲。

這哨聲極具穿透力,在嘈雜吵鬧的鬥獸場內依然清晰可聞。它像是一個暗號,擂台上的星羅忽的收了招式,抬眸望向三樓的某個方向。

李心玉也循著聲音望去,隻見三樓欄杆後站著一位戴著麵紗的素衣少女。少女手執骨哨,又吹了一聲,星羅領命,心有不甘地將軟劍收回袖中。

他一邊露出豔麗的微笑,一邊說著惡毒的話語:“主人有令,今兒不跟你玩了!下次,下次小爺我定要廢了你的手足,將你的眼睛挖出來喂狗,讓你再也不能侍奉你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