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片刻,李心玉反應過來,笑得肚疼,幾乎要扶著牆才能勉強站立。

李瑨一臉黑線。

正巧太傅大人優哉遊哉地從牆邊路過,看見當朝太子赤腳站在樹下,襄陽公主扶著牆笑得不成人形,登時氣的白眉倒豎,連歎數聲:“有傷風化,有傷風化!”

遂掩麵而逃。

李心玉笑得腮幫都疼了。李瑨怒道,“你個沒良心的,還笑!快去找人給我送雙鞋來!”

“好,好,皇兄莫氣,本宮這就去找人。”

雖是春日,但地麵仍是陰寒。李心玉見哥哥赤腳站在地上,一時又好笑又心疼,抹了把笑出來的眼淚,轉身就去搬救兵。

才走到月洞門前,便見對麵小路上走來一人。那人年輕英俊,身形挺拔,手挽一張描金的紅漆大弓,負雉羽箭,玄青色的衣袍拂過周圍帶露的牡丹花叢,款款走來,好不俊朗。

李心玉眼睛一亮,忙迎上去道:“裴漠,你來的正好!”

她拉住裴漠的手,三言兩語將方才的情形說了一遍,將他引到那株枝繁花茂的梨樹下,問:“你看,能將它取下來麼?”

裴漠清冷的目光掃過李瑨的赤腳,輕飄飄落在梨花間的兩隻繡金靴子上,嘴角一彎,繃不住笑意。

“喂!你笑什麼!”李瑨惱羞成怒,若不是此時沒穿鞋,不方便行動,他絕對會衝上去揍裴漠一拳。

盡管,他定是揍不贏裴漠的。

裴漠瞬間恢複麵無表情,將弓箭和箭筒往地上一放,足尖一點,幾個騰躍間便靈巧地攀上枝頭,倒掛在梨花叢中,將那隻孔雀紙鳶摘了下來,複又落地,將紙鳶遞給李心玉,輕聲道,“公主收好它,下次可不要弄丟了。”

語氣那叫一個溫柔。

李瑨氣的肝疼,腳心被地磚沁得發涼。他指著樹上歪歪扭扭掛著的兩隻靴子,怒道:“你是不是還忘了什麼?”

裴漠沒說話,甚至連個眼神都不給李瑨,隻認真地看著李心玉。

李心玉忙道:“皇兄好歹是太子,別欺負他。”

裴漠點頭,回身一腳踢在梨樹樹幹上,將這株一人合抱之粗的大樹揣得震了三震,萬千梨花紛紛揚揚,仿若下了一場大雪,落在李心玉的頭上身上,也落進了裴漠的眼裏。

哐當兩聲,枝丫間的繡金靴子被一種極其粗暴的方式震落,掉在李瑨的麵前。

萬千梨雪中,李心玉攤開手,眉開眼笑地看著梨花洋洋灑灑落在掌心,又香又涼,不禁讚歎道:“好生漂亮呀!”

說罷,她眯著眼甩了甩腦袋,像隻小狐狸似的甩去腦袋上的花瓣。

裴漠看著她,嘴角微微揚起,忍不住伸手撚走了她鬢角沾染的梨香。

而一旁,李瑨默默地撿起靴子穿上,覺得自己的人生萬分淒涼。

轉眼到了李心玉的生辰,皇上為她在碧落宮設宴,歌舞一天一夜不停歇,宴請了長安所有貴女和命婦。

宴會雖然盛大,但也沒什麼特別的,無非是賞賞歌舞音樂,收一收賀禮,湊個熱鬧罷了。前世今生二十餘年,李心玉過了二十多個生辰賀誕,深知此時繁華的表象下,隱藏著的是另一番波濤洶湧。

自從那日在望仙樓上與忠義伯夫人會麵,真凶露了馬腳,李心玉便再也無法直視這滿堂浮華了。

夜色降臨,酒過三巡,李心玉也有些醉了。

敬酒的貴女來往不絕,李心玉端起酒杯回禮,卻見身後伸出一條長臂,將李心玉的酒盞奪走。

李心玉愣了愣,回眸望去,撞進了裴漠深邃的眼波之中。

“公主醉了。”暖黃的燭光中,裴漠低聲道,“醉酒傷身,少喝些。”

李心玉眨著濕潤的眼睛,難得乖巧道:“好,不喝了,你們都退下吧。”

貴女們掩唇輕笑,戲謔的目光在李心玉和裴漠之間來回轉悠,嬉鬧著退下。

杯盤狼藉,李心玉雪腮醉紅,朝身後立侍的裴漠勾了勾手指,忽然開口道:“往年生辰,父皇都會準許我許一個願望,不管這個願望是大是小,隻要是他能辦到的,他都會應允我。”

李心玉今日穿了一身緋色的宮裳,額間貼著花鈿,眉目美麗無雙。她坐在案幾後,手懶洋洋地撐著下巴,側首望著裴漠低笑,令人想起了慵懶矜貴的波斯貓兒。

她說,“小裴漠,我今年不要什麼奇珍異寶了。我許個願望,讓父皇免了你的罪籍,招你做本宮的駙馬,可好?”

裴漠神色微動,燭火在他眼中跳躍,閃爍著莫名的光。

他已能預測到,若李心玉真將這番話說出口,宴會上將會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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