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並不知道衛苑雅的心態, 但溫一楓對她這般溫柔, 讓秦婉十分不舒服, 下意識退了一步, 笑道:“溫大人不必如此,我不愛吃這些。”
溫一楓笑道:“若是郡主改了口味,不知郡主如今喜歡吃什麼,臣立刻命人去準備。”他極盡溫柔,讓秦婉如芒在背,並不肯跟他多說話。忙不迭的去衛珩身邊抱雙生子, 頂著一腦袋花, 衛珩神色不豫,細細的望著秦婉:“婉婉。”
“怎麼?”秦婉伸手接了秦媛在手, 聽他低沉的嗓音,忙仰著臉兒看他。衛珩臉色陰鬱,似是有些受氣小媳婦的樣子:“我好看, 還是溫一楓好看?”
呃?!秦婉瞠目結舌的看著衛珩, 不知他為何會說這樣的話,隻不過半晌,她便知道定然是這廝又吃醋了, 這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還未回答,秦媛則脆生生的替她說了:“當然是珩哥哥更好看呀。”
她人小聲尖, 這話一說出來,讓眾人皆是轉頭看過來, 秦媛笑得很乖,摟著姐姐的脖子撒嬌:“珩哥哥最好看了。”她才不認得什麼溫一楓呢,珩哥哥是世上最好的人了,他要和姐姐永遠在一起的,那樣一來,自己就能天天讓他舉高高了。小丫頭笑得格外雞賊,又親了親秦婉的小臉:“姐姐說,是不是珩哥哥最好看?”
眾人皆是看著,秦婉隻能強笑,摸著秦媛的小腦袋:“媛媛乖,不要胡說。”大熙民風並不十分開化,縱然從不禁止男女合乎禮儀的往來,但當眾點評男子外貌失禮之極,秦婉當然不肯當眾丟臉,自然岔開了話題。衛珩臉色也有些許脹紅,眾人隻笑不語,一時無話。
溫一楓淡然一笑,像是沒事人一樣,並不十分在意此事。衛苑雅看著衛珩和秦婉,牙都快咬碎了。縱然不敢明說,但衛家好些人都在懷疑衛珩和秦婉隻怕不是普通朋友那樣簡單,偏偏溫一楓待秦婉那樣好,讓衛苑雅心中愈發生氣——這位和寧郡主如此水性楊花,若真是對衛珩有意,作甚又去招惹溫一楓?
如此想著,衛苑雅看著秦婉的目光便是愈發怨毒,雖不敢做什麼,但心裏卻是著實恨上了。
將兩小抱了去,衛珩這才理了自己頭上的鮮花。他一個大男人,頭頂鮮花一片,怕也要讓人笑話。而方才溫一楓向秦婉示好,讓他心中窩火,十分想將此人給暴打一頓方能解氣。若非是當著鄭太傅,他不願讓老師誤會自己什麼,否則,現在他是真的要打溫一楓的。
鄭太傅和夏昭華說了幾句話,隻覺得此女談吐頗佳,是個樂觀更有主意的女孩子,便對她也多了幾分喜愛,加之她如今已然雙十年華,竟然還雲英未嫁,讓鄭太傅難免惋惜。偏生鄭太傅是個愛和小輩玩笑的人,當即笑道:“一楓,為師的問你,你如今還不願娶親麼?”
被驟然點名,溫一楓也不惱,笑道:“老師何苦再問?待一楓遇到了心悅的女子,自然會請老師出麵做媒,替一楓將其求了來。”
鄭太傅哈哈大笑,指著夏昭華說:“我瞧著夏家丫頭就很好,是個知禮又明白進退的。”說到這裏,他又望向了夏昭華,“夏丫頭以為我這徒兒如何?相貌可配?家世可配?”
溫家和夏家都是大熙的世家,於家世上,兩人自然是十分般配的。秦婉如臨大敵,溫一楓看來溫潤如玉,但性子何其陰毒,保不齊就要將夏昭華坑死。如此想著,秦婉忙上前,扶著夏昭華的肩:“太傅好沒有正經,隻知道拿我們女孩兒開涮。倘若真是這樣,我們可就走了,再不讓你們一群大男人笑話。”
鄭太傅大笑連連,擺手示意再不拿夏昭華開心了。夏昭華隻是笑,自打自小定下的未婚夫去世之後,她就不再多想了,即便一輩子不嫁人也不要緊,一個人倒也樂得自在,倘若往後真有人詬病自己不曾嫁人,她便找個家世不好的老實人,招其入贅就是了。
至於這位譽滿京城的溫大人,她是想都不會去想的。
一番玩笑之語,眾人雖隻是當做玩笑話,但衛苑雅臉兒卻白了幾分。秦婉也就罷了,但夏昭華一介老女,也配和溫一楓相提並論?鄭太傅怕不也是老糊塗了。偏生她如此腹誹,眾人無一人理她,溫一楓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隻是抿出笑意來,旋即搖頭:“夏姑娘貞靜賢良,是我配不上夏姑娘。”他說到這裏,卻又抬眼望了一眼秦婉,眼神十分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