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八分之七愛情——賭徒的信仰(1)(1 / 3)

21歲那年的七夕情人節,剛剛立秋,天氣微涼,風吹起一地的柳樹葉,如同舞倦了的蝴蝶,盤旋了一會兒就沉重的墜下。我沿著河堤一直往下走,手裏捏著一枚小小的石頭。

我試圖用盡全身力氣把它丟進水裏,兩隻剛要掠過水麵的黃鸝驚嚇而逃。橋上跳下來一個女子,以飛翔的姿態墜落水中。橋麵上圍觀的人一擁而上,消防和民警悉數趕到。

交通造成嚴重擁堵,我起身,把那枚石子丟在草叢裏,攀著護提走回到路麵。

我記得那個女子下墜時的樣子,表情靜謐,手臂朝下,略有跳水運動員的姿勢。她的眼睛有意無意的掃描到我。轉而麵露猙獰,似乎是在炫耀,還像是在鄙夷。

事不關己,且我不會遊泳,她的笑又不懷好意,我覺得我應該適時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滿大街的彩色氣球,鮮豔欲滴的紅玫瑰,精美包裝的巧克力,果仁和酥糖。

我給初戀打了個電話,他正跟現女友一起逛街,那裏比我這還要嘈雜,他對我的來電表示驚詫,遮遮掩掩的不敢跟我說太多的話。我說,看來我那個五個字說了也是多餘的。以後的每個情人節,我會把你從我的祝福列單中除名。我們各安天涯,從此再不複見。

真應該獨自去看一場群星璀璨的電影然後笑到臉都抽了;或者去買本過期的雜誌躋身於商場的書架前花費一上午時間的去瀏覽;抑或去吃一杯將要融化的冰激淩,跟旁邊的小朋友比賽誰的舌尖速度更快。

我從未期待有人會在這樣特殊的日子記起我。

連續三年都是獨自一人過的,沒有情人,快樂的時候有點落寞。

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尾號四個七。

信息內容是,米沙,回來我身邊吧,我陪你過完今天。

我回了他,你發錯了,我不是米沙。

他卻打了過來,電話裏他的聲音聽起來還很年輕,清脆而幹淨。十分饒舌的普通話,他說,米沙,你不用騙我,我知道你在那裏,你站在那裏等我。十分鍾,你再聽我電話。

真是個神經病,我本想移動卻被突如其來的人潮裹住腳步,不知道是哪家婚慶公司在做活動,高舉標語牌的棋手和鑼鼓喧天的隊伍把我卷進他們的漩渦中,頭暈目眩的,鼓點在我耳旁敲擊,有種震耳欲聾的穿透力。我捂住耳朵,在人群消散後蹲在馬路邊歎息。

我的電話又響了起來。緊接著一個男人就出現在我眼前。他理著平頭,架著一副無邊框的眼鏡,穿著一件花色的短襯衫,牛仔褲,白色運動鞋,手裏拿著他正在連接的電話。他站在我麵前,錯愕不止的看著我的動作。

你是誰?

他問我。

我說了我不是米沙,你認錯人了。我有點失聰,耳朵裏一陣刺痛。

怎麼可能,是她把電話號碼留給你用的吧,你一定知道她在哪裏,帶我去,告訴她我回來了,不會再拋下她了。他拉住我的胳膊,我的耳朵灌進了風,我懷疑我不是傷了耳朵,應該是傷到眼睛了,沒見過這麼莽撞的男人,在大街上對一個陌生姑娘大呼小叫的。

到底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肯相信啊,我真的不是米沙,我沒她那麼幸運有男人煞費苦心的尋找她。看在我孑然一身的份上能不能放過我,別再耽誤我茫茫人海中尋找白馬王子的千秋偉業了。

那個男人鬆開我扭到一旁輕聲的發笑。算了,不逗你了。你好,我叫程前。很高興認識你,陸心安。

我的手被他緊緊抓住,毫不設防,不能動彈。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我心懷疑慮的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