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能走。那時候她還在生病,她寸步難行,我需要照顧她。”“你等一下。小仙扶住了香草的肩。喝口水,然後把淚擦幹。我帶你去個地方。”
香草抱著懷中的礦泉水瓶,裏麵的液體跟眼淚一樣溫暖。小狗眼巴巴的望著她。它得不到悉心的照顧。估計已經幾天沒有吃東西了。眼睛裏的焦渴淌出了淚花。香草於心不忍地找來餅幹和細糧。用水和起來放到它破舊的餐盤裏。那隻小狗翹著尾巴饑不擇食的吞了起來。香草望著它的狼狽模樣出神。小仙帶她繞了一圈,在這個村子的周圍有很多正在修繕的道路,崎嶇不平,到處都是溝壑。幸好沒有下雨。小仙引著路一直往幽靜的地方走。香草跟著,心理默數著不安。選擇了 一片幹淨的房屋建築。小仙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座青磚瓦房。“就這裏了。來,我們爬上去。”香草不由分說地靠近一點,攀著旁邊水泥堆砌的院牆順勢爬了上去。一孤僻坐到瓦片上,拍拍身上的灰塵笑眯眯的望著匪夷所思的小仙。
“我一直以為你屬於這裏。”
“那我應該屬於哪裏?”
“我也不知道,你的心靈清澈見底,像我的童年。天真無邪。”
“那是因為你看不見我的憂傷。我把它們隱藏起來,終日不見太陽。它們必須如同生長在暗處的花,不為人知的開放再凋敝。你也是,淺夏亦是。人都有光鮮和腐爛的一麵。”
“知道賈斯丁比伯嗎?”
香草搖搖頭。“你說的是音樂。”
“對,十四歲的少年,清冽而暴戾的聲音。他的聲音參透人生,我合著他的節拍跳braking。我時常想象他的笑容,是不是跟我一樣落拓不羈。你知道的,跳braking的人有多辛苦,每個翻滾,盤旋需要多大的臂力和耐力支撐。我天生就有驚人的毅力。我依賴這些東西生存,它讓我證實自己的價值。所以我能打也能挨打。我流血,落難。然後把所有痛苦都自己扛。我們這些人都明白一個道理,快樂是短暫的,隻有痛苦是永恒的。我 爸爸就是最著名的外科大夫。擁有這座城市最頂尖的私家醫院。我媽媽是電影明星,她就是在這家醫院裏邂逅我爸爸的。他們隻有我一個兒子。我完全可以過著衣食無憂,健康向上的生活。可是這種生活讓我害怕,我不想我在風華正茂的年紀揮霍的隻有金錢,名譽和地位。我要把剩餘的全部揮霍掉。”
“你是在害自己,揮霍是血本無歸的消耗。你在消耗自己的生命。”
“生命的價值的是快樂無極。我們像波瀾不驚的死水。我們渴望奇跡,渴望遠航,渴望新鮮的海水,渴望刺激,渴望翻江倒海,渴望驚濤駭浪。這種渴望像毒品一樣灼燙著我們的喉嚨。日日夜夜都在重複著極樂升天的欲望。終於我們四個走到一起,夢想碰撞。擦出電石火花。後來遇見的淺夏,她家是我們最後霸占的一處良宅。因為親眼目睹了她奶奶的死亡情形。我們決定再不做這類的勾當。之前我們無惡不作 。這個大宅院是我們搶來的第一處住宅。後來荒蕪了,大家都無心停留了。
香草看見青石瓦上的植物長成了樹。木門上的大鐵鎖鏽跡斑斑,院子裏到處結滿了蜘蛛網。雜亂的家什堆積在一起 ,竹籃,板凳,壞了的椅子,破相框和爛衣裳。好似一座無人落戶的破廟。”
“你們不害怕報應嗎?”
“說實話。”小仙撿起來一塊鬆垮的瓦片說,“害怕。起初也會良心不安。後來就習以為常。不要指望用晚上做噩夢這類的話來詛咒我們。因為我們做的也多了,噩夢對於我們來說是個極富刺激的話題。第二天一早我們都會悉數來分享夢境的話題 。你看見過許多人圍在一起剖析痛苦麼?說得多了,自然不覺得是折磨了。後來那些群魔亂舞的夢就像它一樣灰飛煙滅了。”小仙把那片瓦礫砸到了院子裏,一群覓食的麻雀驚覺而飛。“你們不該傷害她。”香草摁住了小仙又要揭瓦片的姿勢。“你再揭下去,我們就掉下去了。”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別人帶給你的傷害 ,你不選擇被傷害。是沒有人能傷害到你的。大樹是淺夏的初戀。她把閑置的屋子借給我們用 。完全沒有想到會引狼入室。怪就怪在她對我們做的勾當並不完全知情。她害怕大樹,她為自己的愛情感到卑微。直到你出現,她不能自拔地愛上了你。她是雙性戀。這在我們更早就知道的事情。所以起初對她而言,我們根本就沒有要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