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前說,我們結婚吧。那樣深情款款。那樣飽含愛戀,嚐盡思念。有時候她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坐起來,穿戴整齊的坐在客廳裏。是熟悉的月光撒到腳下。黑暗中逐漸分辨出自己的手指。對著銀白色的月光剪掉長長的指甲。程前會走出來,一把把她從沙發上抱起來。
“寶貝,你做夢了嗎?”
他抹掉她眼角的一滴淚說。“看,你都流汗了。”香草默不作聲地順從他的臂彎。他抱著她,腳步穩健的抱回軟綿綿的雙人床。“要不要我熱牛奶你喝?那樣的寵愛你要不要?你要不要?”
淺夏。做的大多數的夢都是關於他。年少時常常夢見父親。後來你取代了他的位置。成為我夢裏的固定角色。淺夏還是當初相遇時的模樣。她的嘴角殘留著澄澈的微笑。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明目張膽而又顧全大局的袒護著身邊的每一個人。她留著短碎發。劉海常常紮到眼睛。走起路來風風火火,十足一個男孩子的模樣。我知道我並沒有在青蔥的年華裏老去,因為我的夢更加年輕了。2010年歲末,香草決定嫁給程前。他幫她準備了全城最為奢華的婚禮。到的都是名商富豪。婚禮舉行後的第二天香草隻身啟程去了另一座城市。小仙在信中說,香草,來看一看淺夏 吧、她的葬禮推遲了將近半年的時光。對不起,當初我欺騙了你。她並沒有死,可是跟死並無兩樣。是她要求我那麼做的。我在車上給你吃的並不是解藥,而是迷藥。那也是淺夏提早留給我的。她早已知悉你的良苦用心。如今,她真的走了。我記得你說過,你要知道她的葬禮。就在明天。小仙敬上。
仍舊是歪歪扭扭的一行字。香草沒有哭出來,人家說,新娘在出嫁那天哭是很不吉利的。程前過來把手放在她的頭頂說。親愛的,香草。
香草裹了件黑色的大衣。她化了很威嚴的妝。眼線很粗,高跟鞋很細。淺夏已經下殯了。香草無法看到她的臉。墓碑上果真刻著淺夏和盛夏的字樣。香草撫摸著上麵硬朗的字體。眼角不再悲哀,心中的荒蕪也逐漸美好起來。一股幽幽的香氣撲麵而來。熟悉的淺夏身上的味道。
“梅花香自苦寒來”。對,就是這個意思。這是對淺夏最完美的寫照。冬天不緊不慢的來了。天上飄起了細小的雪花。這個城市也會下雪。就像她在另一個世界,香草也會想方設法溫暖到她空靈的心。香草把隨身攜帶的一張老照片放到木盒子旁邊。把金鏈子握在手裏。視線漸漸模糊起來。淺夏,上路吧,你不會再害怕孤單。你在香草的夢裏,有她為伴。2011,網絡上風靡一時的組合不計其數。有一個深入人心的地下組合攜同他們的原創曲目迅速傳遍於大江南北。那個組合有個懷舊的名字,洪荒時代 .那首曲目叫做《等不到的冬天》。有人說,他們的聲音很特別。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唱起歌來像是高原上的藏獒一樣凶猛。野性一樣的穿透力。
“多年前午後 紫藤蘿盛開的街頭 燈熄了多久 剩一地枯萎的溫柔 時間像雙手 將青春翻出了褶皺 我們卻擁有 同一個轉身的借口 你微笑問候 這些年誰在我左右 單車在路口 載不動滿身的淺鏽 雨水的節奏 彈唱著背影的顫抖 掌心的鴻溝 深刻成歲月的河流 我為你 種過春夏 等幸福發芽 卻開出了雪花 飄雪的冬天 知道我在想你嗎 像你用指甲 撕碎當初的情話 等不到的回答 就當剪短長發 至少曾經的愛 依然完美無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