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生死時速到了醫院,夏白露被推進手術室前,緊緊拉住容恒曜的手。
“阿曜,陪我,如果我死了,我隻想在臨終的最後一麵見到的人,是你。”
容恒曜神色毫無波瀾,生死關頭,他沒辦法拒絕一個生死未卜的人的願望。
套上無菌服,跟著一起進了手術室。
大門關上的那瞬,沈星辰的心裏像被挖去了一大塊,仰頭將眼淚收回去。
拿出手機,和孩子們視頻。
能讓她內心平和的,隻有孩子們了。
視頻畫麵裏,孩子已經睡了。
兩個小蘿卜頭睡姿七扭八歪,妹妹的腳丫踩在了哥哥臉上,大寶擰著小眉頭,睡得不安穩。
綰綰將手機調整好角度,走到床邊,將兩小隻放成並排。
小寶腳丫子空了,踢著腿,壓在大寶身上,像抱大熊一樣抱著。
沈星辰坐在醫院的長椅上,就這樣安靜看著她的兩個寶貝。
“孩子們很乖,你和容總好好過二人世界吧。”綰綰調侃她。
沈星辰笑得落寞,這件事一出,她和容恒曜不可能再繼續了。
“怎麼了星辰?”
沈星辰淡然笑笑。
“回去再說吧,綰綰,你睡覺吧。”
掛斷發燙的電話,手術門開了,容恒曜和醫護將夏白露推進病房。
男人再出來,已是後半夜,英俊的麵龐有淡淡倦色。
他走到她麵前,高大的身軀有壓迫感。
垂眸,看著她,沉聲問:
“你不打算和我解釋些什麼嗎?沈星辰?”
沈星辰垂下眉眼,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射出兩團陰影,遮蔽眼底所有情緒。
說出了當年的真相,像是在說一句極平常的話語。
“四年前,照顧你的人,是我。”
“那孩子呢?是我的嗎?”
“我不確定,但是親子鑒定的結果,不是你的。”
容恒曜揉揉發脹的太陽穴。
一切真相大白,他被告知認錯了人,是不是為時已晚了?
而兩個孩子,不出意料,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病房裏突然傳出驚叫,夏白露做了噩夢,大聲叫嚷著。
“阿曜,不要救我,我該死,我有罪。”
容恒曜轉身進了病房,安撫著:“白露,沒事的,隻是場夢。”
沈星辰站在一邊,像一個觀影人,仿佛在看別人的悲歡離合。
老實說,夏白露的這份勇氣和真心,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夏白露的傷勢很嚴重,身體皮膚有大麵積損傷,縫合了上百針,臉上也破了相,有兩處醜陋深長的疤痕。
撿回一條命,生命無虞,但演藝生涯從此葬送。
她情緒很激動,去衛生間看了眼鏡子,便像發瘋了一樣失控。
沈星辰被容恒曜派來的人送回酒店,輾轉反側,一夜未眠,天一亮就來了醫院。
是來告別的,她在這裏實在多餘,想提前回海城。
病房裏,虛弱的女人躺在床上,不見容恒曜的蹤影。
夏白露睜眼,看到沈星辰,憤怒在眼裏翻滾。
“你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看我毀容了,你很得意吧。”
沈星辰小臉沉靜,淡漠開口。
“我從沒有這種想法,反而是你,把自己當做一個笑話。”
夏白露吃力地坐起身子,拿起枕頭砸在沈星辰,可怖的麵目猙獰。
“我就是因為你才變成這個鬼樣子的,你還在這裏說風涼話!”
沈星辰躲開攻擊,目光清冷。
“不要把責任全怪在別人身上,你反思一下,這難道不是你咎由自取的後果?當初如果你離姓簡的遠一點,也不會出這檔子事。”
夏白露歇斯底裏大笑起來,眼角溢出悲涼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