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辰冷麵冷心,總害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這件事過了這麼久,人海茫茫,找到一個丟棄你的人,是何其的難。總之,對於尋親這件事,我沒有什麼可期待的了。”
顧清顏點點頭,握住沈星辰的手。
“我們還真是同病相憐,我和我的母親,還有顧霆均,都是被三叔從戰火堆裏撿出來的,寄養在遠洋景園之前的記憶,一場高燒全都燒沒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什麼樣的人,從小到大,就一直偷偷地把三叔當做父親,所以景嫣然回景園了,我心裏還失落了許久,被人取代的滋味,你懂的吧?”
沈星辰摸摸清顏的腦袋,聲音低低柔柔:
“說來也巧了,景嫣然也是來海城尋親的,你知道三叔的妻子是什麼樣的人嗎?”
“三叔沒有妻子,他不是上戰場就是進軍區操練場練兵,哪顧得上娶媳婦。”
“那景嫣然是怎麼來的?”
“三叔說,他有次在戰場上遇到一個女人,和那女人有了些情感糾葛,中間很多事情我都不清楚,隻知道他給了那女人半角兵符,叫她去遠洋找他,結果一直都沒有來。
所以二十多年後,景嫣然拿著兵符來景園,大家都很重視。”
沈星辰了然,別看景嫣然不討喜,但她的運氣真的好,至少找到了親人,還有景園叔伯和哥哥的疼愛,比她們這些無根浮萍要幸運得多的多。
沈星辰接到一個點電話,說是有個顧客在畫室看畫,要她去一趟。
“清顏,你好好休息,畫室有事,我先過去了。”
“嗯。”
畫室雇了一個招待員,她不在時,全交給招待小妹打理。
小妹見她來,站起來笑眯眯迎接:“老板,你來啦。”
沈星辰點頭,淡淡地問:“客人看上哪副畫了?”
小妹捂嘴偷笑:“老板,客人是來看你的呀。”
沈星辰看過去,一個年輕的男人坐在她平時常坐的白色小羊皮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玩手機,這派頭像哪家的貴公子哥。
“先生,你好。”
“星辰!”男人聽到聲音,丟了手機激動地站起來,給了她一個擁抱,“太久沒見你了。”
沈星辰被男人的熱情搞得有點窒息,推開他:“太久不見,一見麵就要謀殺嗎?”
這才看清了男人的麵貌,是江庭,黑了不少,但也精幹許多。
江庭一米八的大男人,見到沈星辰竟然有些拘謹,搓了搓手解釋。
“我這半年被我爸發配到新加坡的分公司磨煉去了,剛回來。”
沈星辰叫小妹端來兩杯咖啡,兩腿交疊坐在沙發上,從容笑笑:
“江庭,坐下說。”
江庭仔細打量沈星辰,賞心悅目。
有種美人是不懼怕時間摧殘的,不管過了多久,在何種處境,都阻擋不了她發光,走遍全世界後才發現,最美的風景其實就在眼前。
沈星辰問他:“你去看你二哥了嗎?”
“沒呢,我是慕名而來,藝術係女神,都火到海外去了。”
沈星辰有些驚訝,自嘲地想了想,不知道那些抹黑言論有沒有黑到海外。
江庭提議:“晚上我請你吃飯吧,外麵那麼冷,這天最適合吃火鍋了。”
“好。”沈星辰掃了眼表,笑容得體,“晚上吧,我和阿曜在容公館招待你。”
江庭是阿曜的朋友,她要注意分寸,單獨吃飯算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