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恒曜安靜地聽完,若有所思地問了一句:“那顧歡,顧清顏的母親就是救了你的人?”
景國寧眯眼看著指間忽明忽暗的煙頭,青白煙霧繚繞,腦海裏浮現出諸多思緒。
“不是,清顏的親生父母下落不明,我始終沒有放棄尋找。最後不得已,回遠洋前,我讓人找了一個女人專門照顧兩兄妹,讓他們隱姓埋名在遠洋重新開始新生活。至於以前的事情,給他們用了藥,一場高燒之後,所有回憶燒沒了。”
“那星辰呢?她是你回遠洋才有的事情,她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景國寧神情變得十分沮喪,按滅煙頭,仰頭吐出一口濁氣。
“去救顧家兄妹的那一次,我遭到敵人的偷襲,胸口中了一槍,子彈上也有病毒,所以殘留在我的血液裏,遺傳給了星辰,當然這是我和研究員的猜測,畢竟我的身體沒有問題,我最近也一直在尋找原因。”
說完這些,氣氛陷入長久的沉默,容恒曜薄唇緊抿,英俊的麵容平靜無波,看不出絲毫情緒來。
景國寧許久才問出一直想問的問題:“你知道了這些,還願意和她在一起嗎?”
老實說,這無疑就是種絕症,無藥可醫,生命慢慢消耗卻無能為力,這個過程,無論是家人還本人,都十分痛苦。
容恒曜側眸,目光悠遠落在巨大的落地窗外,語氣不大,卻如金石墜地,擲地有聲。
“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可以接受,我現在隻希望,她不要把我推開。”
景國寧手覆在眉骨,低著頭,遮掩住內心湧動的情緒,不知是感動還是難受,眼睛紅了一圈。
“雖然知道很艱難,但是我作為父親,一定會傾盡全力護星辰周全,我欠她的太多了。”
頓了頓,景國寧思想掙紮一番,沉重開口:
“當務之急是先把孩子做掉,集中全力給星辰做治療,但是我怕她不會同意。”
容恒曜皺了皺眉頭:“不能緩一緩嗎?我已經聯係到美國的醫療團隊了。”
景國寧斬釘截鐵:“不能再拖了,是她的命重要,還是孩子重要!”
“爸,你們在說什麼?什麼孩子?”
兩個人回頭,看到沈星辰穿著一件睡衣,目光空洞,茫然不知所措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