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辰不顧傭人們驚詫的目光,轉身走掉了。
不是她狠心,她在夏白露身上吃了太多苦頭,她害怕心一軟,肚子裏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容恒曜走到嬰兒房,傭人們看到他,急忙問:“先生,太太說要把這孩子丟出去。”
容恒曜走到床邊,垂眸看著躺在嬰兒床上沉睡的小家夥,伸手捏捏他肥嘟嘟的臉頰。
“太太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做。給孩子包厚點,不要生病著涼,再派個人守著,餓了就喂奶吃。”
他已經叫手下去找夏白露了,這孩子是留不得,怎麼送來的就怎麼抱走。
傭人見兩人態度一致,也不多說什麼,找了個厚被子,把孩子包裹好,戴上小帽子,包得嚴嚴實實的。
雲暖剛給孩子衝好奶粉,看到孩子要被抱出了,急忙阻攔:
“你們抱著孩子出去做什麼?”
傭人為難地看了眼容恒曜,支支吾吾的:“是先生和太太讓把孩子放回去的。”
雲暖困惑不已,問容恒曜:“這是怎麼回事?”
容恒曜揮手讓傭人抱著孩子出去,拉著雲暖坐在沙發上:“媽,現在星辰在氣頭上,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別惹她。”
“是星辰讓你把孩子丟出去的?怎麼可能呢?我去找她問問。”
容恒曜急忙把人拉住:“別問了,是夏白露把孩子丟在家門口的。”
“啊?”雲暖大駭,態度也起了轉變,“夏白露她到底想做什麼?自己的孩子不要,丟給你們做什麼?”
容恒曜揉揉發脹的太陽穴,對雲暖揮揮手:“我已經叫人查了,媽你先上樓,去看著星辰,她現在生我的氣,不願意理我,你看著,別讓她氣著餓著。”
雲暖點點頭,起身上樓找沈星辰。
容恒曜走出別墅,站在院子門口,看著被傭人抱在懷裏的小嬰兒。
馬上就天黑了,一直在這裏站著也不是事情。
他給景慕年打了個電話,簡單說明情況,吩咐傭人:
“你抱著孩子去景園,那裏有念清的育嬰師,你先交給她照顧著。”
好歹是景立南的種,和景家也有點關係。
看著傭人把孩子抱進了景園,容恒曜的手機響了,手下調查清楚了夏白露的情況,詳細彙報給他。
容恒曜默不作聲聽著,眉頭蹙起,心裏有些複雜。
“你把她找回來,找個地方先安置著。”
掛了電話,他點燃一根煙,吸了兩口,意識到沈星辰不喜歡聞煙味,急忙脫掉外套,揮走身上的煙味。
一直到晚上,沈星辰都沒有和他說一句話,是真的被氣到了。
他知道她也害怕,怕自己變成曾經任人掌控的沈星辰,與其說她不接受那個孩子,不如說她不想重複過往的日子,所以現在十分抵觸傷害過她的人。
他輕輕碰了碰她肩膀,沈星辰很快躲開:“睡覺吧,困了。”
關了燈,氣氛陷入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亮起昏黃光暈。
沈星辰側過身,看了眼在身邊睡覺的容恒曜,從床上緩慢地起來,往房間外走。
她敲了敲一個房間的門,陳媽走出來,揉了揉睡眼:“太太,這麼晚了,你怎麼了?”
沈星辰抿抿唇:“那孩子什麼情況,你陪我出去看看。”
陳媽知道她是擔心孩子,回房間給樓下保安打電話,把院子的燈打開,陪沈星辰一起走出院子。
“孩子呢?”沈星辰看著郵箱下空空的草地,“被人接走了嗎?”
陳媽一直在家裏,不知道孩子被送去了景園。
“我也不知道啊。”
沈星辰心裏突然不是滋味。
身後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一個毯子將她包裹住,她回身,看到容恒曜夾雜慍怒的臉。
“你要我拿你怎麼辦?嗯?”
沈星辰腦子亂糟糟的,她無法做到和自己和解,但也接受不了那孩子,就這樣被矛盾煎熬著。
“孩子丟了,容恒曜,怎麼辦?”
容恒曜很想把這女人揍一頓,輕輕掐了把她屁股,把人打橫抱起來往別墅裏走。
“送景園去了,按照輩分,他好歹是你堂弟,你和一個孩子較什麼勁?”
沈星辰在他懷裏蹭了蹭眼淚:“我錯了,是我太小心眼了。”
“不怪你,是我沒有給夠你安全感。”他哪裏敢讓她認錯,親親她濕潤的眼皮,“夏白露說她想見你,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