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趙婉兒已經死了,她現在是模特時光,這些年裏,不可能沒有男人的追求,和有好感的對象。
而如今的時光,看樣子也隻是把他當做她孩子生物學上的父親,一個幫她做家務的免費勞動力而已。
他想的是修複感情重新在一起,而那個女人,她卻壓根就沒有這個心思。
男人內心十分的鬱悶,柔和的麵容也透出絲縷的冷厲來,看著自己兩條隻能輪椅行動的兩條廢腿,心裏不由地泛起了一股酸澀。
四年了,他早已經錯過了康複治療的最佳時期。
他嚐試著把左腿放在地下,用盡了全身力氣想站起來,左腿卻毫無知覺,恐怕連肌肉都萎縮了。
而他的右腿,因為爆炸時有碎片紮進了肉裏,傷到了腿部的神經,一到陰雨天便開始隱隱地做疼,心裏卻抱著奢望,能有感覺便是一件好事。
他把右腿放在地上,剛一用力,那股鑽心的痛意讓他的身體失去了平衡,跌坐在了地上。
男人低垂著眉眼,看著這兩條廢腿,心裏滿滿地挫敗感。
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天之驕子,海城世家圈子裏的佼佼者,現在的自己就是一個衝不出籠子裏的困獸。
這樣的自己,要怎麼給趙婉兒和孩子幸福?
“爹地,你怎麼摔倒了?”
多多背著書包從樓上下來,看到封南晞坐在地上,挺直的脊背顯得很倔強,絲毫不見狼狽,隻讓人心疼。
“爹地,你摔疼了嗎?我這就去打120。”
“不用,我還沒有到要叫救護車去醫院的這種地步。”封南晞撐起手臂發力,坐回了輪椅上。
多多的神情裏滿是擔憂,烏黑的大眼睛裏包著一包眼淚,撲進了封南晞的懷裏。
“爹地,你不要有事。”
封南晞摸摸兒子毛茸茸的腦袋,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心頭暢快了一些。
“就這麼擔心爹地?”
多多的臉紅了,低低地嗯了一聲。
“那如果你媽咪要給你找別的叔叔做爹地呢?”
“不要,我隻要爹地一個人。”
“好,車來了,爹地送你上學。”
*
趙婉兒將近晚上十點也沒有回家,男人哄睡了孩子,推著輪椅在門口守著。
過了十一點,女士超跑車緩緩地開過來,明亮的燈光照射在封南晞的眼睛上,他抬起手,遮住了強烈的光線。
趙婉兒從車上下來,天氣已經很暖了,暮春時節的夜晚涼風習習,吹拂過臉上,讓人感覺很舒服。
她拎著包走到門口,暗夜裏,一張英俊的麵龐浮現出來。
他麵容冷峻,一雙深邃的眼睛盯著她,即使不說話,卻威嚴十足。
趙婉兒突然有種做錯了事的感覺。
“這麼晚才回家,做什麼去了?”
趙婉兒咬了咬唇,攥緊了包包的帶子,往家裏走。
“同事聚餐。”
她突然感覺身後一股冷氣席來,如芒在背。
怎麼搞的,明明這裏是她自己的家,但是他卻沒有一點點拘束和陌生感,反而處處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
而且這男人板著臉,不苟言笑的模樣像是有種魅力,她是真的很吃這種禁欲的類型啊。
她這才意識到,原來喜歡一種類型,可以喜歡很久,那種偏愛曠日持久,哪怕曆盡千帆,也不曾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