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琮浸過藥浴就回房歇下了,這會兒睡得正香。水色拎著華琛去廚房填飯,還真是填飯,華琛甚至來不及咀嚼就被塞了四碗滿的冒尖的飯。華琛一邊翻白眼一邊擺手,天可憐見,他現在連嗓子眼裏都是壓實了的飯,實在做不了搖頭這麼艱難的動作,此刻他艱難地道:“我實在咽不下去了,水色,你這樣給我填飯該不會是想把我做成活人烤鴨吧,可我生來就是活人,不是鴨子啊……”
水色撇嘴:“你除了被我掐的時候能有一副公鴨嗓子之外,你哪裏比得上鴨子?算了,看著你就煩,你是真吃飽了?你看還有大半鍋呢,你千萬別忍著,也別跟我客氣,做這個很快的,你吃不夠我再煮。”
華琛嚇得冷汗都下來了:“我真的吃飽了,你看我撐的都站不起來了!真飽了,嘿嘿,多年不曾嚐過這滋味了,想不到水色姑娘做飯的手藝還是那麼好。這鍋飯我會留著自己慢慢吃的,可不能便宜了那幾個家夥,他們若是吃慣了你做的飯,以後廚房裏的事該偷懶了。”
水色點頭:“我記得以前你的食量就不小,我還生怕這鍋青菜臘肉飯不夠你吃,吃飽了就好。”說著起身去小灶上端了各類精致點心出來,“那邊鍋裏還有我給主人燉的補湯,你幫忙看著火候,別燉老了。”
華琛看著水色手裏的美食,頓時覺得自己更撐了。他扶著肚子小心挪到湯鍋邊守著:“有那麼多好吃的,我不奢望你分我一點能讓我嚐嚐味道也行啊。不過你能親手給我做吃的,我也還是知足的……嗝!”
華琛正揉著肚子在廚房裏溜達消食就看見水色風風火火地衝進來:“快跟我來!主人突然換床有些不習慣,睡覺的時候亂翻身壓到骨頭了!哎呀,你還顧著這鍋湯做什麼!快走!”不由分說上前扯人就跑。
華琛嘀咕著:“讓我在這裏顧著火候的是你,讓我走的人也是你……”嘴上這樣說著但還是快速跟上水色的腳步。兩人進了方琮屋裏又是一番忙亂,好在方琮的骨傷已開始愈合沒有造成太大損傷。水色嚇得不輕:“都怪奴婢一時大意,主人傷口愈合時難免會覺得難受,奴婢就該不離半步的守著您,幸好您的傷勢沒有再加重……華琛那個冷血混賬,知道主人沒事就走了,他好歹也該在這裏叮囑主人幾句……”
華琛端著湯盅進來:“主人又不是小孩子,雖然她沒有學過醫術但對這些並非一竅不通,我要說的會說的,她都知道,若是做不到隻能說她無心去做。既然主人無心,我又何苦囉嗦白惹她厭煩?喏,你讓我幫忙盯著火候的補湯,我看得很仔細絕對沒有燉老了,你趁熱讓主人喝了吧,她確實需要進補了。”
水色冷哼一聲接過了湯盅柔聲道:“主人,這是奴婢燉的補湯,比藥湯好喝多了,您嚐一口吧。”
華琛看著水色手裏的湯碗又打了個嗝,默默將吐槽咽回去。水色喂方琮喝了半盞湯又服侍她漱了口,然後將湯盞托盤一股腦兒推給華琛:“你趕緊出去,省的在這裏製造胺臢氣味,熏壞了主人我唯你是問!”
華琛隻覺得滿頭滿臉的青筋都在抽動,方琮歎了口氣道:“水色,說話不能太過分。我知道身上的傷所以自會小心,你們都出去忙吧。華琛,這陣子家裏和店裏都交給你了,等我的身體再好些,你想辦法給言府傳信讓燕姐姐知道我還活著但不方便見人,這件事務必要做的隱蔽,小心別讓宮裏的人知道。還有,這段時間我安排了人給宮中的一個孩子叫做小嬋的孩子送屍傀秘藥,她是唐靖手下的十一煉製出來的失敗品,之前我向唐靖求救的代價就是讓這孩子安穩活過中秋,所以要每隔幾日給那孩子吃藥。”
華琛端著托盤,臉色倒是正經不少:“這幾件事我會妥善安排,這段時間主人就不要再勞神了。”
方琮搖頭:“我若是不相信你就不會將此事告知於你,隻是自答應唐靖救治小嬋之後,我就不斷安排人去查探小嬋的下落。小嬋現在的身份是柳家二小姐柳茹的婢女,她們主仆應該都被軟禁在柳家長女柳茹的宮中,我當時也是在柳茹的宮苑附近受了傷,那裏有暗室和暗道。我懷疑柳嫣知道相當一部分玉華宮禁藥的使用方法,所以無論你安排誰去做小嬋這件事,都要讓那人萬分當心。”
華琛臉色有一瞬間的凝重然後又恢複了不正經:“果然還是主人最疼我們這些下人,奴才謹記主人教誨,必定不負主人所托。不過主人的傷也確實有點麻煩,明日奴才會想出讓主人安心休息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