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琮收了藥,繼續在榻上靠著:“朗悅莊最近安靜很多,這都是多虧了你的安排,我也托福過了幾天清淨日子。對了,這幾日店裏情況如何,有沒有人鬧事或是打探消息,可還有生意上門?”
華琛道:“琳萃軒一切如舊,這幾日雖然沒有大生意上門但也有些小進項。屬下剛開始也擔心會有人擅闖琳萃軒所以做了頗多防範,但這段時間店中店外一直都很平靜,隻是旁邊如意軒的老板有些囉嗦。”
方琮道:“沒事就好,隻是沒出事不代表安全,防範不可少。你去忙吧,我休息一會兒。”
華琛絲毫沒有提及唐靖每日都會到朗悅莊外的事,那位相貌堂堂的九爺這幾天憔悴了不少,隻是眼神一日比一日炙熱,華琛每次看到都覺得遍體生寒,雞皮疙瘩更是從頭發尖冒到了腳趾尖。華琛打定主意將此事隱瞞到底,因此心安理得的去外院繼續忙碌。方琮看著滿院花草,眼神一片死寂。
水色終於將朗悅莊內外都打理妥當,一切景致擺設皆按照方琮在玉華宮的喜好和習慣布置完成。轉眼四月將盡,方琮一直閉門不出,在熟悉的環境中靜靜安養,她的骨傷快要痊愈,身體也大有起色。即使如此,水色還是堅持不讓她多活動,日日用推椅帶著她在朗悅莊中移動。
方琮看著滿園春花笑道:“水色,你看花開得多好?在玉華宮裏可不見它們開得這樣漂亮,亞城果然是好水土。緋流的胭脂又有好材料了,你可幫我盯著點她,別讓她摘了不該摘的花。”
水色笑著應了又走開兩步摘了一朵豔紅的重瓣花兒給方琮簪在發間:“主人放心就是。”
兩人正說這話,冷不防外麵就是一陣騷動,方琮眉心一蹙:“朗悅莊外已經設下了絕殘陣,除了正門大路,周圍人畜難近,若想擅闖隻怕非千百人命不可破陣,難道是柳嫣終於忍不住了?我這裏不用人照顧,你去給華琛幫忙,告訴他若對方來勢洶洶就不必硬撐,隻管帶著人去你之前去過的那間密室避難。”
水色不放心方琮,非要先送她去密室不可。方琮聽到金石炸裂之聲比之前更加靠近便冷了臉色:“我才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我知道玉凝產子的消息之後還是一如既往地生活,甚至比以前過得更好!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快去幫華琛的忙!這些人就算將來不回玉華宮,也絕對不能死在這裏!快去!”
水色整個傻掉,她傻乎乎的看著方琮,又傻乎乎的被方琮給推開,再傻乎乎的跑去找華琛。華琛帶著人一臉鎮定地站在毒藥田中,看到水色還笑著打了個招呼:“喲,驚動主人了?放心,這些蝦兵蟹將我還沒放在眼裏,最多三刻鍾就能好。你回去照顧主人,讓主人隻管安心。這些東西進不來朗悅莊。”
水色呆呆傻傻的站著,她聽見華琛說了什麼卻沒動彈。華琛見她這樣料想是方琮放心不下眾人菜嚴令水色出來。思及此,他連忙幾步走到水色麵前:“你不必擔心,我是玉華宮的副祭司,掌管玉華宮進出之事,每年擅闖和逃離玉華宮的人那麼多,你可曾聽說過我失職?這點小陣仗我真沒放在眼裏,那邊站著的人裏隨便出來一個都能輕鬆化解,隻是我在亞城任朗悅莊總管一職沒幾天就遇到有人擅闖,若是不親自招呼讓他們見識我的手段,未免被那些宵小之輩輕瞧了去。你信我,真的不會有事。”
水色的臉色卻因為華琛的這一番勸解而愈加蒼白:“我不擔心這些,我隻是害怕……華琛,我做錯了一件事,我當初做的時候沒想過後果,如今被主人知道了,我可能闖下大禍了!怎麼辦?!”
華琛實在不忍看水色這般模樣,當著眾人的麵他也不方便攬著人家勸解。華琛的拳頭幾次鬆開又握緊,最後才低聲道:“你若害怕此時見到主人就隨我留在這邊,等我處理了這些人之後就陪你去主人麵前請罪。雖說都是自己人,但大家都看著你呢,你鎮定一些隨我過去,好不好?”
水色緩了口氣,冰冷的手指抓住華琛的手臂慢慢隨著他走了過去。炸裂聲越來越近,漸漸地就能聽到腳步聲,華琛唇邊勾出一個戲謔嘲諷卻又殺氣十足的笑容:“大家不用客氣,今日就依著你們的喜好來。主人正在內院賞花,咱們弄出點動靜助助興也就算了,若是讓這些雜碎擾了她的興致,後果自負。”
眾人整齊低調地回了一聲,然後各自取出慣常用的毒物對著腳步聲靠近的地方丟了過去。外麵立刻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華琛搖頭:“到了亞城,你們的喜好怎麼突然變得這樣溫柔?”說完將一枚拇指大小的黑色丸藥甩到牆外,外麵的慘叫聲立刻變成一種低弱瀕死的呻吟。華琛笑:“要這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