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嫣看著地上藥瓶,發現裏麵有不少都貼著鵝黃簽子,眉眼一動立刻柔和了神情:“唉,我也知道你不容易,此刻我不敢認你這個妹妹也是怕連累了你,可你卻不能不管母親!如兒,你去太後跟前給母親求求情吧!她傷成這樣怎麼還能繼續跪經?寺裏也沒有好藥和好大夫,再耽擱下去她的性命就不保了!”
劉萱如搖搖頭,俯身收拾著地上的藥瓶:“柳妃娘娘,非是民女不肯求情,實在是太後不願見民女!今日是祈福的最後一天,柳夫人不便行動,娘娘擔心也無可厚非,但為了娘娘和柳家好,民女想勸娘娘一句,眼下當務之急是為國祈福,這事比什麼都要緊,娘娘要有始有終才行啊!至於柳夫人這邊,若娘娘不棄,民女願意親自侍奉,請娘娘成全!娘娘,前殿已收拾好了,太後雖然沒說但肯定想讓您過去的。”
柳嫣一個耳光甩過去:“你放肆!也不掂量自己的身份就跟本宮這樣說話!”
劉萱如猛然被打,抱在懷裏的藥瓶又掉了一地,她腳下不穩,踉蹌了兩步卻不慎踩到藥瓶滑倒,腦袋重重砸在了門框上發出“咚”的一聲!柳嫣眉間一蹙正想上前幾步,猛然聽見門外想起了抽氣聲,柳嫣一抬頭就看見秋姑姑扶著太後正站在她的房門之外!柳嫣有些呆愣地想著這也許是太後設下的陷阱,連忙擺出一副更加驚訝擔憂的表情上前蹲下,作勢要扶起跌倒的劉萱如,實則狠狠地掐住她的脖頸,指下的皮膚尚自溫熱卻沒有跳動的脈搏。柳嫣一時演不下去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抬頭看著太後。
秋姑姑深色一凜,連忙扶著太後進屋坐下又告了罪去幫柳嫣扶起劉萱如,伸手後也是一顫:“這……太後,劉姑娘沒氣兒了!老奴惶恐,可否先請住持方丈過來瞧一瞧!畢竟是一條無辜人命啊!”
太後忙讓身後的宮女去請住持過來,秋姑姑扶著劉萱如到一旁的大搖椅上靠著,柳嫣訕訕縮了手:“秋姑姑別是弄錯了吧?如兒妹妹就是不小心滑了一跤,怎麼會沒氣兒了?她剛才撞到了頭,一時閉過氣去也是有的,不如給她掐下人中或用些醒神通竅的藥,我出宮時帶了這樣的藥,我去房裏取出來。”
太後低聲道:“若是真的閉過氣去,不用藥也能醒過來,柳妃急什麼?濟雲寺的方丈大師精通醫術,還是等他過來瞧了再說吧。哀家剛進來的時候聽見你跟劉萱如提到身份,哀家倒是很好奇,在你眼中的劉萱如是什麼身份?若是哀家沒記錯的話,三天前剛到濟雲寺的時候你們可是以姐妹相稱的,你還把升上賜你的料子拿給她做衣服,感情很是親密。怎麼哀家隻留她在身邊住了兩天,她的身份就變了?”
柳嫣不敢說話,隻唯唯諾諾地站在一旁。濟雲寺方丈及時趕到,伸手一搭劉萱如的腕脈就蹙眉,念了句佛又仔細查看劉萱如頭部的傷痕才道:“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這位女施主已往生了。”
太後沒有再問便讓秋姑姑將方丈送了出去,太後冷冷地看著柳嫣道:“這孩子在哀家的房門外足足跪了一夜,她知道哀家不會聽她求情,更不會因為她的求情而赦免你犯下的過錯,所以就什麼也不說的跪著。怪隻怪哀家一時心軟才答應讓她來看望你們,要不然也不會給你害她性命的機會!柳嫣,哀家對你真是失望透頂。怎麼?哀家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的事,難道你還有話可以反駁?”
柳嫣拚命搖頭:“太後,太後您誤會了!妾身沒有,真的沒有!如兒妹妹是因為看到母親的傷勢太過悲痛才口不擇言,母親也是因為發熱有幾分神誌不清才沒認出如兒妹妹,母親隻是輕輕推了如兒妹妹一下,誰知妹妹沒有站穩就撞了頭!妾身見她臉色不好就扶她出來,心裏氣不過才訓斥了她幾句,妾身方才隻是嚇唬她並沒有使力,誰知道妹妹閃身避讓的時候會又滑了一跤,太後,妾身句句屬實絕無虛言啊!”
太後歎氣:“哀家當初就不該讓皇帝留你進宮。阿秋,找幾個妥當人厚葬劉姑娘,都是哀家心軟才鬧出這等禍事,可憐一個孤女被你們這樣利用,如今眼看不能從她那裏拿到好處,你們竟痛下殺手!罷了!阿秋,將這裏的下人都帶到我那去,告訴寺中僧人每日隻給這裏送一次飯食即可,走吧。”
柳嫣瘋狂地搖頭:“太後,您不能這樣,妾身是宮中四妃之首,出入言行都代表著皇家無上尊嚴,您不能這樣可待妾身!太後,今天便是祈福的最後一日,妾身是隨著皇上過來的,明日也要跟著皇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