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琰怒聲道:“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我沒有殺那些人,我承認我之前給了玉凝很大的壓力,也承認因為我的疏忽沒有看住她才讓那麼多人都沒了性命,可我從來沒說過要離開玉華宮!你不知道為什麼嗎?方琮,無論你是怎麼看待我華琰的,我都告訴你,我華琰一言九鼎,說到的絕對做到!”
方琮回頭看了眼房裏的玉凝,走出門外並輕輕關上房門:“玉凝剛吃了藥睡下,請祭司大人不要過分吵鬧,免得打擾她休息。祭司大人如果不介意的話,可否移步到旁邊的偏廳說話?”
華琰蹙眉壓下翻滾的情緒卻沒有跟上方琮的步子,隻是略壓低了聲音道:“你不相信我的話?”
方琮停步擰身:“祭司大人還記得自己說過什麼話?我曾經記過幾句話,不過是不是做到了大概隻有你自己知道。祭司大人既然無話可說,那就容我先行告退了。祭司大人堵了我一天的路,這會兒應該也累了,不如早點回去休息,玉凝這邊我會幫忙照顧,玉容那邊就不用人照顧了。告辭。”
華琰看著方琮站在自己的房門前擰開機關鎖,突然道:“你還在怪我?”
方琮回頭瞥了他一眼:“祭司大人這話說的可真是奇怪,好端端的,我為什麼要恨你?沒頭沒腦的。”說完也不等華琰再說話就直接推門進房休息。方琮閉著眼睛靠在房門上,聽著機關鎖在她身後一一關閉的聲音,慢慢睜開了眼睛,沒錯,這裏才是屬於她的現實和人生。
時間倒轉回十月中旬,水色和華琛抵達亞城,兩人打算先回朗悅莊準備冬天用的行裝,兩個人不想驚動太多玉華宮人,隻讓朗悅莊裏的人幫忙,十幾人緊趕慢趕花了三天時間將行囊準備妥當。水色在朗悅莊裏幫著眾人點收行囊,華琛在街上打聽各路消息,第二天的時候他在街上遇到了十四。
兩人俱是一驚,十四先開了口:“你怎麼會在亞城?方姑娘不是早就帶著你們回了羽城嗎?也不對啊,九爺說過,上次她見到方姑娘的時候她隻有一個人,難道她是丟下你們肚子回了本家?”
華琛聽她這麼說立刻改了口:“九爺在羽城見過我家主人?他為什麼會去羽城?不會是柳家和葉家的事情都解決了,所以閑的到處跑吧?當皇子難道都那麼輕鬆麼?”
兩人說完都覺得失言,各自尷尬地轉過頭去咳了兩聲,回過頭來繼續麵帶微笑。兩人遮遮掩掩地笑了一陣,決定要和平交換信息。十四得到的消息是:方姑娘的本家出了事,她趕著回去處理。方姑娘在本家有一個婚約者,幾年前那個婚約者娶妻生子,隻是不久前婚約者的妻兒死了,那人有心要繼續婚約。華琛得到的消息是:九爺在言家啟程那日沒有見到主人就一路追上羽城,後來在一間酒樓偶遇主人,主人跟九爺說羽城有她的一位摯友,隻是那位朋友已過世且死得很慘,是主人的心結。
華琛對十四說的話半信不信,十四對華琛說的話將信將疑。華琛命令亞城的玉華宮人盡速打探唐靖的消息,次日他得知唐靖深夜入宮見過柳嫣一麵後就離開亞城北上,可在三日後他又突然趕回來並再次進宮,在亞城逗留七日後再次北上。華琛對唐靖想做什麼倒是有幾分把握,可對唐靖為何要突然回宮卻猜不出頭緒,尤其是所有的玉華宮人都查不出唐靖在宮裏做了些什麼,這點讓華琛覺得不安。
同一時間在羽城,唐靖再次來到了上次兩人相遇的酒樓,他跟掌櫃打聽方琮的消息,可無論怎麼試探,掌櫃都不肯吐露絲毫。唐靖正考慮要不要亮出身份壓人,掌櫃突然笑道:“這位爺可要想好了再說話,畢竟這裏不是亞城,就算真的鬧出什麼事,天高皇帝遠的,等來了人黃花菜都涼透了。”
唐靖笑吟吟地看著掌櫃道:“掌櫃的這樣說,就證明你知道我是誰了。我來羽城的時間還短,就算打探我的身家也沒那麼快,掌櫃還真是能人。掌櫃若是不想惹上我這個麻煩,不如跟我做個交易。內容非常簡單:隻要掌櫃告訴我,羽城裏的世家都有哪幾戶?而在這其中又有哪幾家的少當家是女子,且已經淒慘死去的?隻要掌櫃告訴我,我就會安心在這裏住下,不會給掌櫃惹事,很劃算吧?”
掌櫃笑了笑:“有件事九爺許是不知道,這家酒樓是我家主人名下的產業。主人有令,家中下人不得擅自與外人交易,無論什麼內容都不可以。九爺此舉是讓我背叛家主,請恕在下不能聽從。”
唐靖道:“掌櫃的意思是說方姑娘禦下極嚴,你們做下屬的礙於她的凶殘,所以有苦難言?可是我認識的方姑娘溫柔細致持家有方,在她身邊的幾個下人也都極為尊敬她,從不曾有過任何怨懟。”